大巴山。
此山居于关中,蜀州,湖广三行省的交界处,其山脉延绵一千余里,故称千里巴山。
山上人烟稀少,易于隐匿,且处于行省交界,便于逃跑。
此地,便是被朝廷严厉打击的拜月教总部。
于大巴山中,有一洞府,此地虽人迹罕至,却是别有洞天。
洞府之外,有拜月教教众严密守候,上山下山皆有密令,旦有答不出,便当作官兵派来的贼子被抓起来审问,杀掉,守备森严。
于洞府之后的山上,有着大量拜月教的教众们,这些人多为拜月教这些年来收的教众,多是老弱病残,于山上垦田,打猎,捕食,以此生存。
而更多的拜月教教众,以及教中的高层,则是活跃在大奉各地。
关中,蜀州,湖广,广拉信徒,暗地串联,以谋大事!
只是相比起之前在江南的明目张胆,这一切做得更加隐蔽了。
这天,山下的教众们,抓到了一名疑似官兵派来的贼人,将其押起来准备拷打一番,可没想到,对方却自称是萧宏业的人,有要事相托。
教众们不敢怠慢,急忙将消息告诉了教主秦天瑜,将此人绑的结结实实,带入洞府之中。
入得洞府,起初幽深,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此洞府高五丈有余,宽二十余丈,两边山壁上,皆有明烛,冷冷幽幽。
而山洞前方,更是可怖,只见一个堆砌起来的高台,高台两边,一左一右有两个石像。
其左为‘无生老母’,右边则是‘伟大之父’。
这一左一右,便是拜月教崇拜的至高神。
他们宣扬有朝一日,二位神会改造世界,而他们便能在那改造的世界获得极乐。
而在中间的正下方,有一女子,这便是拜月教教主,秦天谕了。
只见她身着一身赤红教袍,长裙及地,坐在上方的石椅上,半靠在上面,两条修长又圆润的玉腿搭在上面,翘着二郎腿。
头微微歪斜,看起来漫不经心,可那如瀑的三千青丝,长长搭在后面,看起来慵懒又霸气。
至于那教袍之下的夸张身材,和那仅仅并拢时看不到一丝缝隙的双腿,实在是令每个看到她的男子,都会失神。
可即便是做了这等不合女子礼数的举止,却并不显的轻浮。
因为,不管是谁看到她那美艳而凛然的面颊,以及那霸气十足的双眸时,都会感受到巨大的压力,进而短暂忘记面对的是个美艳女子,反而记起对方真实的身份。
其为拜月教教主,就危险性而言,可以说是大奉第一要犯!
天谕!
来自天上的命令!
其不愧为能当得起这个名字的女子。
教徒们押着人上来,随即按着那人一同跪下:“拜见教主!”
那人原本还有些不服,不想跪下,可被上方石椅上的秦天谕瞥了一眼,便觉身子发颤,双腿一软,便扑通跪下了。
在那瞬间,他感觉面对的不是一个美艳女子,反而是个猛兽一般。
随时能要了他的命!
“小人季才良,与萧首辅有姻亲,特奉萧首辅的意思,秘密来此会见拜月教主,邀拜月教共图大事!”
季才良不敢抬头看上方的秦天谕,跪伏于地看过去,只能看到那赤红长裙下,惊鸿一瞥的美足,即便这样,也差点乱了他的心态。
“共图大事?”
秦天谕冷笑一声,随即道:“细细说来。”
“教主大人,可否...”
季才良看了看左右教众,有些为难,可却不敢直言。
周围教众们虽然知道好歹,可还是怒目而视他。
“我秦天谕事无不可对人言,坦坦荡荡有何好怕?”
“还是说,你不信任我拜月教的教众?”
秦天谕冷声道。
这下,周围教众都拔出手中刀,准备动手了。
“我说,我说...”
季才良是真被吓到了,他不过一文弱书生,哪见过这些一言不合就要杀人的家伙。
“萧首辅会找到办法,将当今天子骗出京,而且萧首辅还在天子身边,安排了一个心腹。”
“而教主大人你们,则尽出拜月教之精锐,暗地设伏,将其杀而后快!”
季才良说完,却久久没等到回应。
他缓缓抬头看,却见秦天谕一脸平静。
顿时,他有些心虚,不是说拜月教最是深恨大奉,难道他们不心动?
“说得好听,人我们杀了,利,他萧宏业得了。”
“那狗皇帝没有子嗣,一旦身死,皇位旁落,到时候他萧宏业便有机会。”
“可若是他萧宏业执掌了大权,又岂会放过我们拜月教?”
秦天谕有些不屑的讥讽道。
“这...首辅大人说...”
季才良还要说准备好的之后共图大业,可秦天谕没给他这个机会,摆了摆手说道:“够了。”
“这些屁话,便不用说了。”
“此事,我拜月教应下了!”
“只是后续他如何将狗皇帝骗出京城?又如何安排设伏地点?”
“皇帝凭什么会按照他萧宏业计划的行事?”
“这些子丑寅卯,若不说清楚了,我拜月教也不是傻子,自然是不会答应的!”
秦天谕说道。
季才良松了口气,心里一喜,随即便将萧宏业给他的密信拿了出来,上呈给秦天谕查看。
他不知那里面写了什么,也没胆子去看,光是方才带的话,就够他死十次八次了。
虽有好奇心,但也得有命啊!
不过萧宏业到底是萧宏业,一封密信过来,秦天谕看完之后,态度便好转了一些,说道:“我拜月教应下了。”
“将此人带下去,好吃好喝伺候着,明天再走。”
“另外,召集教内高手!”
“就说我等此番,要杀皇帝,报不共戴天之仇!”
教众们齐齐跪地:“谨遵教主命令!”
季才良也是彻底放下了心,跟着教众们一起离开,只是他还有个疑惑...
拜月教和皇帝本人,难道还有什么仇恨不成?
若是与朝廷,那当然是有不共戴天之仇,可皇帝本人...
这还真是稀奇!
当然,他可没那个胆子去问,老老实实跟着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