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种如地狱一般的火炮轰击下,不会有任何骑兵,能起到作用。
脱脱不花也释然了,非战之罪也!
羊车很快到了宣武门前,伴随着大乐,受降仪式便开始了。
还是一样的流程。
脱脱不花跪地。
“瓦剌向大奉皇帝陛下乞降,奉降书。”
他双手将降书奉上,随即又说道:“瓦剌已败,向王师投降,大奉乃天命所在。”
“只求大奉皇帝陛下宽仁,能释放战俘...”
“尤其是,将我女儿塔娜,释放出来。”
“瓦剌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这般话说完,林枫身后的众臣却都是微微皱眉。
瓦剌也太不识好歹了,已经战败了,无条件投降就完事了,却还非要提什么条件。
未免太不识趣。
林枫也是玩味一笑。
兴许是见气氛不对,脱脱不花跪地不住磕头,哭诉道:“大奉乃礼仪之邦,天朝上国,德化之国也,最重孝道。”
“我与女儿分隔许久,此乃人伦之痛也...”
“若非无奈,也不会如此不知好歹。”
这般卖惨,再加上孝道是政治正确,倒也令不少官员有些改观。
但...
林枫却还是不动声色。
脱脱不花见此,不禁长叹一声。
身后,塔娜的母亲娜塔莎,也是微微一叹,眉宇间的忧愁更加弥散不开。
正这时...
“启奏圣上,臣以为,当成全其孝道。”
“我大奉乃天朝上国,自当以德化服人...”
孔闻韶却是此时说道。
孔闻韶身为衍圣公,自然是个腐儒,也喜欢德化服人那一套调调。
之前,朝中的许多大臣便是如此,不过在林枫的整治之下,这样的腐儒却是少了很多。
而孔闻韶,却是侥幸躲过,而今却还不知言论可笑。
更令林枫心中杀意满满的,是孔闻韶此番出言,已属于僭越。
这般严肃场合,哪里轮得到他一个衍圣公来上奏?
看来...其已经是迫不及待的要去死了!
那脱脱不花见有汉臣为他说话,此时也是眼里闪烁着渴望的泪水,正欲说些什么。
“以德化服人?”
林枫冷笑道:“照衍圣公这么说,建武年间,大奉便是礼崩乐坏,毫无德行可言了?”
“这...”
孔闻韶先是一愣,但随即发现这话他没法接。
大奉正是建武年间,被当时的瓦剌击败,导致京营彻底没了。
若以德服人,难道那时候大奉无德?
可这话他是万万不可讲的,毕竟那时候便有了衍圣公,还是他的祖先。
他又怎么能说自己的祖先不行呢?
“什么狗屁以德化服人!瓦剌铁骑纵横之时,难道衍圣公要去讲道理?”
“我大奉子民被劫掠,被杀死,难道这些百姓没有儿女?没有亲人?”
林枫冷笑道:“何况,塔娜不单单是脱脱不花大汗的女儿,更是瓦剌三军总帅!”
“其乃战犯,又岂能轻言释放?”
“脱脱不花,你是何居心?莫非是效仿越王勾践,引而不发,降而复叛?”
“既如此,那也不要投降了,朕这便令大军再度挥师,将瓦剌扫为平地。”
到后面,林枫不光将孔闻韶骂的狗血淋头,更是将矛头直指脱脱不花。
脱脱不花胖乎乎的身子一颤,当即便跪地叩首:“皇帝陛下息怒,罪人岂敢...”
“此事,便当罪人没有说过。”
他心中叹息,不是他不争取,而是...
现在的瓦剌,已然是亡了,再也遭不起任何兵戈了。
“哼。”
林枫冷笑一声,随即这才下来接了降书,随即让众人起来。
之后,再接过火把,前去点燃棺材。
两边百姓们齐齐跪地下摆,山呼万岁!
不过林枫点火的时候,却是感受到一道充满恨意的视线,随即往后一看,便看到是那名与塔娜有七八分相似的女子,深恨的看着他。
看来当时林枫没说错,塔娜的母亲,的确是很爱她。
这般,林枫却也没有生气,而是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她那丰腴的身材,目光之赤裸裸,令娜塔莎娇躯一颤。
随即匆忙的垂下头,逃脱那大奉皇帝的视线。
不过,她的粉拳却是紧紧攥着。
林枫见状也不恼,反而是期待起了这位母亲与自己女儿的相遇。
那一定是个有意思的场面!
很快,礼成!
瓦剌也正式投降,林枫也令人宣读了,对瓦剌的后续处理。
与鞑靼差不多,势必要将瓦剌,彻底吃下来。
而这时,孔闻韶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了。
他正准备出来死谏,可正这时,从宣武门前道路两侧的百姓之中,却是突然有几名衣着简朴,只穿着粗麻衣的百姓,窜了出来。
“什么人?”
侍卫们都是一惊,随即皆是准备动手驱赶!
可正这时,这几位百姓,却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圣上,草民要告御状!”
什么?
在场众人一片哗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惊到了。
不是孔闻韶这时候该死谏吗?
怎么突然有人蹦出来要告御状?
尤其是孔闻韶,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哦?”
这么多人看着,尤其是周围有那么多的百姓,这告御状,林枫自然不能不接。
“朕乃天子,大奉百姓,皆是朕的子民!”
“你等且说说,遭遇了何等冤屈,为何要告御状?”
林枫十分温和的说道。
这般姿态,令周围的百姓们全都看的激动不已,都是扑通跪地。
而出来告御状的三人,更是激动的不住落泪,不断的磕头。
随即,一人说道:“圣上,草民乃是齐鲁行省曲州县新安乡人士,名叫吴高歌,乃是农民,家中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稚童...”
“三年前,草民家中三亩良田,被衍圣公家的家丁夺走,强占...”
“草民气不过,便被衍圣公派家丁打断了这条腿,直到现在,还是残身...”
“之后,无田不知如何过活,草民一家,也从农民,成了衍圣公家的佃户,每一亩粮食,要上交七成给衍圣公家...”
“实在是活不下去了!”
吴高歌哭诉道。
周围百姓听了,也是一个个义愤不已,怒目而视孔闻韶。
“什么?”
“为什么不报官?”
林枫问道。
“圣上,曲周县官府上下,上从县太爷,下到衙役,全都畏惧衍圣公权势,不光不替草民伸冤,还将草民乱棍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