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谕办完事儿回来，就发现自己的被子被晾在外面。
他一进屋狗子就躲在姜眠眠身后，怯生生地说：“对不起小姑父，我把牛奶撒在你被子上了，你不要生气。”
姜眠眠被狗子拉着手，他一见到程谕就开始紧张。
也对，他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小孩儿不怕才怪。
“没关系，不怪你。”
狗子拿不准小姑父到底有没有生气，因为他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样子。
所以转头求助姜眠眠，“小姑……”
“你姑父不生气，你去喝牛奶吧。”姜眠眠拍拍他的脑袋，让他过去。
程谕要看书复习，两小孩喝完牛奶就被她打发走了。
她也不敢打扰程谕，打算到后院坐坐。
程谕见她在准备出去，“去哪？我陪你去。”
“我就在家里，你好好复习吧。”
虽然程谕能保证自己万无一失，但她觉得多看一些总是没坏处的。
家里的后院，其实就是一小片菜地。现在天气冷了，就剩下一垄大白菜，还有些白萝卜蒜苗。
她坐在椅子上，怀里是黄翠玲给她的暖水袋。
以前她偶尔会一个人坐着发呆，放空思绪。
回到家里之后，这还是她第一次这样。
她的人生好像被按下加速键，别人可能花很多年才能做完的事，她在短短几个月内就全部经历了。
停下来仔细算算，这也才不过半年。
姜眠眠是被孩子踹醒的。
月份大了之后胎动会越来越频繁，而且感觉比前两个月更明显。
手里的暖水袋已经变温了，确实不能坐在这儿了着凉可不行。
姜眠眠摸了摸肚子，“谢谢宝宝提醒妈妈。”
程谕过来找他，就看到了这样温馨的一幕。
她低着头嘴角带笑地跟孩子说话。
姜眠眠起身之后才看见门口站着程谕，他接过手里的暖水袋，护着她的腰。
“回屋了，天气不好。”
她抬头一看，云层乌压压一大片，像是真的要下雨了。
直到晚上睡觉的时候，姜眠眠才惊觉程谕的被子没干。
而且夏天的被子也太薄了，根本不暖和。
这两天他属于是重点保护对象，如果生病的话会影响到他考试。
“你……盖我的被子吧。”想了想她的棉被够两个人盖，都躺一张床上了，盖一床被子也不会怎么样。
她就主动让程谕靠进来，把自己的枕头往中间挪了一点。
说实话，她怪不好意思的。但不得不硬着头皮这样做。
她躺下之后没能看见程谕吹灯时，背着她微扬的嘴角。
“眠眠？”
程谕在黑暗里叫了她一句，程谕还是第一次这样叫她。
“怎么了？”
“没怎么。”
姜眠眠想要闭眼睡觉的时候，程谕又叫了她一声。姜眠眠问他，他又回答没事儿。
她忍了。
在他叫第三声的时候，姜眠眠也不管他以后什么身份了，抬手就给了他一个肘击。
“你有病啊？还让不让人睡了。”
挨了一下的程谕不怒反笑，“谢谢你。”
“不谢不谢，苟富贵，勿相忘就行。”姜眠眠想着早点打发他随口一说。还以为他在说给他盖被子的事儿。
但程谕想感谢的是姜眠眠这段时间对他的好，她是自己在大河村遇到的唯一一个一直保持对自己善意的人。
直至身边的气息逐渐平稳，他转头看着身边的人。
诚恳而真挚地说了一句，“谢谢你跟我结婚。”
……
因为程谕是去城里考试，所以提前一天就去了。
姜眠眠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在家里默默给他加油。
他出发之前姜眠眠觉得心慌，嘱咐让他万事小心。
程谕点头，跟着姜建国一起出发去镇上。
事实证明姜眠眠的恐慌不是没由来的。
姜建国把程谕送到离考场不远的招待所住下，自己就回去了。
当天晚上程谕就注意到了有几个人一直在他门口徘徊。
窗下也有动静，等到半夜两三点那几个人也没有进一步动作，匆匆离开。
程谕怀疑这是和上一次抢劫他的是一伙人。
从上次之后他们就再没出现过，在这个节骨眼出现目的再明显不过。
到底是谁？他参加高考会侵害谁的利益？大河村的人不可能，只有一个地方那就是京城。
而且这个人很有可能认识他。
翌日，只睡了四个小时的程谕依旧精神饱满地走进了高考考场。
整天考试下来，连这个考室的监考老师也发现了坐在最前排的这个青年每次都是第一个答完。
字迹也非常漂亮，语文科目的作文更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别的同学都还在奋笔疾书，他就已经放下笔。将卷子摆放得整齐，等待考试结束。
从容不迫的样子让他们都很期待这位考生的成绩。
考试时间连续三天，那伙人都没再出现。
他考试后直接回了大河村，姜家已经做好了一桌犒劳他的饭菜。
入冬之后，他们便不在院子里摆饭。转到堂屋里，那里整天烧着炭火，是整个家最暖和的地方。
程谕回来的路上下起了小雪，这是今年第一场雪。
姜眠眠和两个孩子在堂屋里烤火，月月先发现了程谕。
“小姑父回来了！”
姜眠眠转头一看，这才发现屋外下雪了，而程谕已经到屋门口了。
“我回来了。”程谕是特意来跟姜眠眠说这话的。
她起身帮程谕拍掉肩头的雪，让他先回屋收拾一下。
他也招呼两个小孩去厨房端菜。
月月突然问她，“小姑，小姑父能考上大学吗？”
“能啊，你小姑父很厉害的。”姜眠眠知道这是小孩子的好奇心作祟，但她是实话实说。
“那我不喜欢小姑父了！”
随后狗子也附和了一句，“我也不喜欢！”
姜眠眠被这两个小屁孩儿给搞懵了，但还是耐心问道：“为什么小姑父能上大学你们就不喜欢他了？”
“哼，反正就是不喜欢了，我要给小姑重新换一个老公，比现在的小姑父还帅还高！比他还要疼小姑！”
狗子的说话声因为带着怒气很大，导致家里所有人都听见了。
不只是姜眠眠，冬天基本上没什么农活，所以早早回来的两父子，以及端菜走到厨房门口的黄翠玲。
最重要的是还有洗完澡，刚出来的程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