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冷的天,他额头上全是汗。这样子是被吓得不轻。
“小白姑娘快!快!裁缝店着火了!”
白小娟吓得手里的煤油灯都掉了。跟着就拼了命地往中央大街跑。
薛老大爷顺便也敲了敲姜家的门,这店现在好像也有这家闺女的份。
开门的是姜建国,知道白小娟已经过去了他也顾不上加衣服,跟着就跑走了。
家里人都被门口的动静给吵醒了,孩子不停哭闹姜眠眠不抱着哭得更厉害。
她没办法抽身走开,让程谕赶紧跟着过去。
看到的时候火已经被熄灭了。
多亏周围住的邻居帮忙,火势算不上大。但店里的布料都被烧了大半。
特别是那些已经做好了的衣物,全被烧光了。
有些地方还被翻得乱七八糟的。
围观的人都猜测是小偷为了偷财物烧的火。
白小娟也以为是如此,但姜建国觉得蹊跷没有轻易下定论。
如果小偷想要抹去自己来过的痕迹那为什么不都烧了?
其中一个救火的大叔大声说道,“你们是不是晚上关店的时候忘记把火熄了?”
白小娟摇头,眼底满是腥红,“张大叔,我们把炭火熄了才走的。”
周围的几个围观群众听他这么回答,更加确定了裁缝店是遭贼了。
几个人一阵唏嘘,说这些东西太可惜。白小娟得赔不少钱。
白小娟确实心疼,还想哭。但现在她的恨意大于悲意。
如果知道那个人是谁,她真会不顾形象上去揍他一顿。最好能让他吃了一辈子的牢饭。
程谕进去的时候姜建国也在里面小心查看。
两个大男人都想从这片废墟中找到可以一丝抓住凶手的证据,任何蛛丝马迹都不想放过。
程谕走到炭盆旁边的时候萦绕在鼻子周围的那股奇特的香味越来越重。
他蹲下用手捻起一点碳灰,放在鼻前仔细分辨了一会儿。
再观察了一下炭盆里烧灼的痕迹以及留下的木炭。
确定这里是烧过一个完整的香樟木柴。而且烧的是实木,并不是店里本来就买好的木炭。
看来不仅仅是偷东西这么简单了。
毕竟没有哪个为了财务的小偷会随身携带木头。
从这一点看得出,对方似乎行动得很匆忙。香樟木在当地有很多人拿来雕刻木饰摆件。
是万万不会拿出来当柴烧的,一定有什么压力促使他慌不择路。直接把家里的香樟原木拿过来充数。
而且对方应该是想误导调查的人,让周围人觉得这是由店主自己的失误造成的火灾。以撇开自己的罪行。
“这边有两个脚印。”姜建国在角落里发现了一点线索,而且这个脚印很奇怪,不像是正常人的脚。
程谕再次蹲下仔细查看,当下便有了决断。
“这个人脚部有疾病,走路应该不太正常。和普通人的着力点不一样。可以查一查周围有没有人脚上有毛病。”
两个人前后不到十分钟的调查一下就将范围缩到最小。
报警肯定是要报的,但不是现在。
怕打草惊蛇,把人吓跑了。
天快要亮的时候,一行人才把烧得不成样子的店铺整理好。
几乎一大半的布料都不能用了。还有那些没拿走的成衣。
现在也没有办法补救了,只能等人上门把事情解释清楚,该赔多少赔多少。
姜眠眠把孩子哄睡着才赶了过来,三人已经收拾好准备回去了。
姜眠眠看了眼店铺,心沉了下去。
好好的店铺突然起火,不用想,也知道是什么原因。十有八九是有人看不惯他们挣钱。
遭同行嫉妒,这种事不管是放在现下还是未来都是很平常的一件事。
但真正做出这种过激行为的不多,巧不巧他们就遇见了。
她第一反应就是那个胖胖的王喜凤,因为最近她上门真的特别频繁。
但又很快否定了,毕竟她的胆量不足以支撑她做出这种事。
本来今天姜眠眠要跟着爸妈上街准备年货的。现在完全没了心情。
心里就只有一件事儿,那就是抓住这个凶手。
他不知道大哥是怎样安慰小娟姐的,一开始她的情绪特别低落。
两人说了几句话之后,她脸上的失落全都消散了。看起来和平常差不多,一副笑眯眯的样子。
程谕花了两三分钟把刚才得到的线索都告诉了姜眠眠。
姜眠眠本来已经把王喜凤排除在外。现在她无比坚定地认为这个人就是凶手。
“你说她胆子很小,不可能做这种事?那应该是背后有人在支使。王喜凤只是一个跑腿的。”
姜眠眠也认同他的说法,毕竟自从上一次他来店里闹事之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跑去她那儿做喇叭裤的姑娘,后来到店里让她们帮忙修补,还说便宜无好货,以后再也不去她那儿了。
王喜凤因为这件事知道了自己确实是不如人家厉害,歇下了抢客的心思。
有一次在外面遇到她还主动跟白晓娟打了招呼,道了歉。
白小娟也没说什么,只是礼貌回应了一下就走了。
但裁缝店的生意越好,威胁到的就不只是她一家人的生意。
难道是其它她不知道的店铺,撺掇王喜凤合伙做的这件事?
姜眠眠为什么会无比认定这件事就是王喜凤干的。
这件事还要追溯到第一次她来店里抢客的那天,她得意地出门儿之后摔了一跤。
姜眠眠还跟白小娟说她这是做坏事的报应,但后来遇见的次数多了,她发现那次并不是偶然的滑倒。
王喜凤不知道是先天发育不足,还是后天造成的原因。她的脚比不上普通人有力气,很容易把自己绊倒。
有一次她刻意观察了王喜凤的膝盖,通过薄薄的裤子能看出她的膝盖被包得严严实实。
所以这不是一次两次的概率而是每天都会发生在她身上。
雪地里她走出来的脚印,和程谕现在在纸上画出来给她看的一模一样。
所以她才百分百确定这事儿是王喜凤干的。
除非还有一个对家和王喜凤有一样的病,不然王喜凤一时间在她这儿是摆脱不了嫌疑的。
姜眠眠一口气把心里的想法全告诉了程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