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这几人似乎是才认出姜梨,皆是面露诧异。
仔细打量了她好几眼,这才依稀想起,姜梨就是那个刚刚破了阵法,让他们四处逃窜的人。
之前一楼实在是太混乱了,而且还特别的暗,几乎没有光线。
他们也不过是模模糊糊记住了姜梨的影子而已。
所以才没有第一时间想起来。
几人面面相觑,似乎是在纠结什么。
姜梨向前踏出一步,拿出符咒,看样子事情似乎没有任何辗转的余地。
他们终于急了。
为首的人大声,高喊道:“等等!我觉得我们并没有仇怨啊,那个什么阵法,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哪里会那东西啊,那都是别人布置的,我们的任务就只有守住门口而已,而且一旦看事情不对,我们就会直接跑,可从来都没有想过要跟谁,你死我活。”
“我怎么知道你们说的是不是真的?你有什么证据吗?”
姜梨冷笑了一声。
刚才她在古籍上阅读读的故事都是真的,我眼见自己的人就是中了诅咒的主人公。
他们没什么玄学手段,这个应该不是作假。
是帮别人办事这一点,姜梨其实是相信的。
但他们杀人取皮,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该干的事。
弄死他们,也没什么问题。
“你等等!”
见着姜梨又要动手,那男人急了。
从一旁的布包袱里面掏出了一个手机,直接扔到了姜梨面前。
姜梨下意识的接住,看到手里的老年机,有点不明所以。
“这个是证据!那个手机你打开,那里面有一个电话录音,那电话录音就是指使我们的人,跟我们说话时的录音。”
男人极力的想要证明自己不是主使。
姜梨也有些好奇背后操控这一切的,到底有什么样的目的。
她打开了语音通话记录,确实翻到了一通录音。
点开之后,便听到了一个沙哑的男声。
就好像是破封箱被划开之后,那人说话时,带着呼哧呼哧的响动。
“你们已经很久没有机会出岛活动了吧?一直找那一些苦命人,没人在意的人下手,就算是出了岛,日子过的也不太好吧?”
“我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一个大好的机会,只要你按照我说的去做,就能够获得很多高门显贵的身份,到时候你们就能直接跨越阶级,或许再也不用过这种东躲西藏的日子了。”
“我给的这个机会,可是万分难得,也不需要你们做什么复杂的事情,毕竟你们这群怪物,除了中了诅咒后长得比较可怕以外,什么本事都没有。”
“你们就只需要,在我动手的时候,站在门口吓唬吓唬人,等到混乱结束之后,那群人的人皮,你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穿上他们的皮从那里走出去,你们就会变成吴老板,宋老板.......那可都是有亿万家产的人,到时候你们就能有花不完的钱,也不是守着那只破精怪了。”
“怎么样?考虑好了没有?”
“这就对了嘛,过段时间我会派人去接你们,到时候你们就一起跟他们走,行动是会有人带你们去,我也不指望你们有多忠心,就只有一点,倾尽全力做你们能做到的一切。”
录音说的明明白白,他们确实是受人指使。
姜梨听完了,却没有听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对方神神秘秘,遮遮掩掩,自己的身份一点都没暴露。
可话里话外都要把这群血人八辈祖宗做过什么都扒出来了。
“这个录音够清楚了吧?”
“录音很清楚,但我想问你个问题,你们所杀的那只妖精,是什么?鲛人族吗?”
水里能生珍珠的妖精并不多。
姜梨联想到刚才匆匆就下的鲛人族,询问道。
连生活在归墟的鲛人族都被人抓上来了,那就证明这个世界连归墟都不太安全了。
虽然归墟本身就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
但鲛人族多年在那里生存,总是有自己的本事的。
海底本身就是他们的天下。
最起码对于他们来说应该是安全的。
“鲛人族?你说的是美人鱼吗?不是...我们...我们抓获的是一条鱼,不过那条鱼现在已经死了。”
如魮鱼,一种异兽。
滥水出于其西,西流注于汉水,多如魮之鱼,其状如覆铫,鸟首而鱼翼鱼尾,音如磬石之声,是生珠玉。
翻译过来便是,滥水从西面发源,向西流入汉水,水中有很多如魮鱼,形状像反转过来的铫,但长着鸟的脑袋而鱼一样的鳍和尾巴,叫声就像敲击磬石发出的响声,是能吐出珠玉的。
姜梨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个异兽。
如魮鱼啊,一个近乎于灭绝的异兽。
能修炼到显现人形的地步,应该已经很厉害了。
最后却还是折在了人类的贪婪之下。
难得有个愿意亲近人类的异兽,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也不怪这世界上的其他种族,大多都是与人类对立面的。
贪婪永远都是人性逃不开的劣根。
而大多数人的贪婪都用在了追求金钱与权势上。
勾心斗角,内部骚乱,对外更是残忍至极。
这群被诅咒的血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如魮鱼?竟然被你们碰上,它可真是倒霉。”
“你...你怎么会对我们的世界那么了解?!”
男人更加诧异了。
他们所生活的岛屿与世隔绝,再加上他们身中诅咒,更是不敢跟外人接触。
除了守株待兔蹲在岛上等倒霉蛋过来抢夺他们的人皮以外。
没有任何人能够,接触到他们。
抢多万人皮后,他们虽然也会出岛,但日子过得小心翼翼,绝对不会暴露自己。
姜梨知道的这么详细,都快让他觉得他们之中是不是出现了叛徒。
与眼前这个长相美丽的女人,勾结到了一起。
“不用多想,我只是看到了一本书,那本书上就有关于你们的事情,你录下的这个电话录音,除了能够证明事情是别人指使的以外,什么价值都提供不了,你们杀的人,这是事实。”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是规矩。”
姜梨冷冷的看着男人,语气是那样的坚定。
看样子今天是非得弄死他们不可。
男人自知敌不过,狠狠的咬了咬牙,眼睛左瞄右瞟,似乎是在寻找逃跑的路线。
搁门被姜梨死死的堵着,他们又能往哪里跑呢?
“你也说了是按偿命欠债还钱!你杀了我们,你也得赔命!”
听到这话,姜梨险些笑出了声。
她不紧不慢的扔出了自己手里的符咒,福州就像是有意识一般,飘向那几个血人,紧紧的贴在了他们的皮肤上,给他们整个人融为了一体。
姜梨目光冰冷的看着他们,声音不大不小,却足以让他们每一个人都听得见。
“扪心自问,你们还算是人吗?”
无论在给予她回答,地上满是血水。
姜梨走上前去,拿起方才男人拿过的包袱,在里面翻了翻。
又找到了一封信和几件法器。
那几件法器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有已经氪完改命咒文的饰品,还有窃取他人气运邪物.......
除此之外还有一封信。
信上面写着的内容是血人下一步的行动。
大致的意思是,等到他们拿下了那些达官显贵的人皮后,就伪装着他们生活。
这些人的资产他们可以随便享受。
但如果,指使他们做事的人有需要,那些钱财就得源源不断的提供给他们。
还真是有目标有针对性的行动啊。
姜梨将信和这些法器都收了起来,在屋子里面搜寻片刻,就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孟婆锅。
信里面有提到孟婆锅。
写信的人也是命令这些血人,在合适的时机将孟婆锅带走。
就算是这一次行动失败了,孟婆锅也必须拿走。
也难怪他们会出现在这里,而不是追击那些四处逃窜的贵人。
姜梨大概猜到了,究竟是何人搞事儿。
能对阴间的事物如此感兴趣的,除了那捣毁阴间的组织以外,似乎也没别人。
姜梨毫不犹豫的将孟婆国收到了阎王令中。
挨个楼层地毯式搜寻,去找那些血人。
他们没有走出拍卖会场,隐藏在这里的各个角落。
姜梨也不觉得费事儿,反正只要是遇到了人,就往那个人身上打一道符。
寻常人中了符咒之后,只会觉得身体暖洋洋的,在这阴气足够浓郁的拍卖会场中,这些步骤只会让他们身体更加舒畅,不会有任何副作用。
而那些不人不鬼的怪物,在碰到符咒之后,就会痛苦万分。
也得亏了他们有这样的特性。
虽然有些麻烦,却不至于错漏或是误伤。
清理完所有楼层,姜梨又找了一遍。
确定拍卖会场里再也没有其他血人,才转身去了一楼。
奇怪的是,一开始追逐唐梅的那群黑衣人不知何时不见了。
那几个黑衣人也挺怪的。
就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明明都是血肉之躯,但动作神态都像极了傀儡。
又回到了邪佛所在的大厅,姜梨一眼就看见了坐在角落之处的鲛人族女孩。
以及站在女孩身边的陆湛。
“你们怎么样?没有遇到其他危险吧?”
姜梨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陆湛身边,关切的询问道。
“没有别的事,只是方才又来了一些人想要抓她,但他们好像很怕我的样子,我只要站在旁边,他们就不敢上前,之后他们就都消失了。”
陆湛微微摇头。
方才一群黑衣人闯进来,要抓这个女孩的时候,他以为接下来会发展出一场恶战呢。
结果就是对方看了他一眼,就直接匆匆逃跑了。
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阿梨,我有那么吓人吗?”
虽然跑掉的是敌人,可对方看到自己直接转身就溜的样子,还是很让人不舒服。
陆湛有些幽怨的问道,那样子好像个在求主人夸奖,求安慰的小狗。
姜梨上下打量了陆湛好几眼,在目光接触到对方那张,漂亮到连女人都会嫉妒的脸庞后,默默叹了口气。
“你什么时候开始会讲笑话了?”
“看你每天都很疲惫,所以学会的,外面的事情都解决了吗?”
陆湛现在的脸皮是越来越厚,姜梨的调侃他已经可以坦然面对了。
“都已经解决完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外面调查局的人也来了,之后的事情应该不需要我们处理。”
看着满地的尸体,姜梨就有点头疼。
她都已经能想到明天的社会新闻头条是什么了。
震惊,某高端拍卖会场,一夜之间死伤近百人,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沦丧?
震惊,高端拍卖会场周围,昨夜遭受毒气袭击......
震惊,某某某区夜半出现鬼哭狼嚎,某会所一夜之间被谋杀近百人......
真是每一条被放出去,都是足以让人震惊半年的消息了。
可这样的混乱,在未来或许还会频繁出现。
只是想想就觉得这世界没救了,干脆毁灭吧。
姜梨终于体会到了那些上班族的怨气。
干他们这一行的,正常情况下应该是,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所以姜梨从来都没有觉得累过。
但今晚这么一折腾,她也有点来自上班族的怨念了。
心累,身体也累。
姜梨已经露出了疲态,陆湛看她连话都不想说,忙不迭的牵住了她的手,向外走去。
或许是她刚才救了鲛人族女孩的原因,原本姜梨他们两个谁都没搭理这只鲛人族。
姜梨更是想要将她留在原地等着调查局的人发现,交给调查局的人处理呢。
可这看起来对人类极其不信任,怯生生的小姑娘竟然站起身跟着他们走了。
姜梨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算是默认了这只鲛人族少女的行为。
上车的时候,她甚至还贴心的为他开了车门。
那鲛人族的女孩似乎很是受宠若惊,满脸的惶恐,怯生生的犹豫了几秒钟,还是手脚并用的,爬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