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柔则！好不容易有项目找你，你不好好做准备，你在家给我看一宿历史书？”
经纪人红姐大吼着抽出庄柔则手里的一本古代战争史丢到一边，掐着庄柔则的下巴抬起来，盯着他眼底下的一片乌青，深吸一口气招呼身边化妆师：“把他的黑眼圈给我好好遮遮！对对对，这里都遮一下，还有头发，柔则，你今天早上洗头了吗？”
庄柔则恹恹地点了点头：“嗯。”
“别动！”化妆师扳住庄柔则的脸。
庄柔则扬起头，闭着眼等化妆师往脸上上粉底，脑海里却是昨天连夜翻到的内容。
——百里静藏，字隐之，骁勇善战，多策略。承祖荫，少则官拜镇北将军，百战百胜，颇似项籍、孙策，功名之盛，惹万箭穿心而亡。
“得亏你还知道洗头！”红姐语带抱怨，“记得把他头发弄自然点，要给资方和导演一种，天然、干净利落的感觉……还有，对了，服装呢？准备了没有？你打算穿什么？我没有给你准备服装，让我看看……”
红姐拉开庄柔则的衣柜，一眼便瞧见了那身汉服。
拎出来疑惑的皱皱眉，拿到庄柔则身边比画了一下：“你什么时候买了这么一身衣服。”
“就是我上次跟你说的那个真人秀，送过来的。”
庄柔则一回来就跑到公司去找红姐，问真人秀的事情。
当然没一开始就说里面碰到的情况，只说去了场没有人的真人秀。
没想红姐全不知情，拿过那封邀请函看了后，疑惑地摇摇头，甚至把公司翻了个底掉，也没找到那个给庄柔则送合同的员工，因此认定这是一场骗局，是场大乌龙。
狠狠地将庄柔则叮嘱一番，倒也开始亲自盯着他的项目和通告了。
为此，庄柔则也没有告诉她，当日打电话来的人，的确有着和红姐一样的声音，只将此事藏在心里，全当玩了场真实的游戏。
遇见了一群真实，却又不真实的人。
“那个真人秀？质量这么好？他们为了骗你还真下血本！”红姐当即把衣服扔到一边，“扔掉！谁知道怎么回事，晦气死了。”
庄柔则拦住她：“姐，你都说质量好了，别扔了。万一那次面试古装戏还可以穿穿。”
“穿个屁！”红姐当即把那身汉服团成一团，“你红姐还给你置办得起一身衣服！这种晦气的衣服也不会让你顺利的！”
说着，她又拿出一套白衬衫，配了条浅蓝色西裤：“穿这身吧，清爽，符合人物形象。”
“好。”
庄柔则瞥了眼被红姐塞进垃圾袋的汉服，忽然想起百里静藏那身白色衣袍上的血。
万箭穿心。
他衣袍上，又会有多少血，又是否还是那身白衣？
前往面试公司的车上，红姐拿着黑咖一边看Castg发过来的选角需求，一边叮嘱庄柔则：“柔则，你条件好，但一直不红，主要就是没碰上一个好角色。这次张导的戏能挑上你去面试，你一定要好好争取。男一男二肯定轮不上你，哪怕能混个有台词，有张力的角色，就一定要好好演，知道吗？”
庄柔则点头，偏头看向窗外，刚好路过一间中医院，忽然想起来：“对了，红姐，我麻烦您帮我找的那两个大夫，您帮我问了吗？”
红姐喝咖啡的动作噎了一下：“祖宗，你让我给你找法医，那是政府单位的人，我是真没辙。另一个姓穆的中医年纪太轻，真没查到，不过有一个中医世家姓穆，我前天就发给你了，你没看？”
“忘了。”庄柔则揉揉太阳穴，脑袋抵在窗户上，看着外面变幻的景色，“姐，你说我这次能成吗？”
这件事谁也不敢保证。
红姐递出一块巧克力给他：“歇一会儿，尽人事听天命吧。”
黑巧在庄柔则口中化开。
他闭上眼睛前，汽车经过了市里著名的步行街王府大街。
忽然想起回来的第二天，热搜上本地新闻中，持刀在此砍死女友，随即自杀的男生——长着和眼镜男、长腿妹一模一样的脸。
这一切，冥冥之中，究竟有什么关联？
到了面试的影视公司，已经有三四个男演员等在那里，他们面试的是不同的角色，长相风格也不尽相同。
庄柔则沉默地坐在角落，等到最后才轮到他。
他认真地做了自我介绍后，便开始表演来了以后，导演助理给他们的剧本片段，期间导演一直面无表情地盯着他，手里的笔不耐烦地转动。
庄柔则在心里叹了口气，这次估计又没戏了。
红姐也看出导演没有瞧上庄柔则，出门时安慰他：“柔则，这次没机会没关系，过两天还有一个网剧的面试，红姐亲自陪你去，怎么也能拿个……”
“等一下。”导演助理追出来，“红姐，张导让我把这个给庄老师。”
庄柔则接过那几页剧本，喜不自胜，这是下轮面试要用的剧本内容！
“谢谢谢谢！”
红姐握着导演助理的手不住道谢，浑然没发现身后庄柔则脸上震惊的神情，那几页剧本之间，赫然夹着一封淡蓝色的邀请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