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到底要杀了谁？
是他们这群外人，还是鬼魅至极的影子？
耳边传来焦急的呼唤。
“柔则，你醒醒？”
“小废物，醒醒！”
“庄柔则，你没事吧，你醒醒！”
“庄老师？”
庄柔则猛然睁开眼睛，大口地喘息着。
七张大脸聚在他面前，不比那些吓人的鬼魅让他轻松多少。
“你醒啦？再不醒百里将军要急死了。”
白若安头上的步摇垂下来，蹭过庄柔则脸颊，语气中满是促狭。
庄柔则看向一旁的百里静藏，抿抿嘴角没说话，便被手指上奇怪的感觉所吸引。
谁在牵着他的手？是百里吗？
庄柔则低头一看，立即惊叫出声：“穆清屿，你在干嘛？”
他跳起来，抽回被穆清屿抓在手里的手指，心有余悸地抱在怀里。
顾不上躲开的人都被他脑袋撞了一下，各自揉着脑门或脸颊让开，唯有百里静藏还在他身后，背抵着墙壁，以免他碰上。
穆清屿捏着手里的一次性针灸针，挺委屈：“我的针在这里可珍贵了，开一根少一根！”
“刚刚你醒不过来，穆大夫想为你针灸而已。”百里静藏扶着庄柔则肩膀为他解释。
“那我都醒了，你还想扎？”
庄柔则忘不了刚刚他明明已经醒过来，穆清屿还捏着针往他手上刺过来的触感。
穆清屿摇头，睁着眼睛说谎：“我没有，你肯定感觉错了。”
庄柔则捻捻中指，这个穆大夫真是越接触越不靠谱。
他摇摇头，决定不再跟这件事较劲，忽然注意到房间里已经亮堂起来，而且桌上的饭菜也都收拾干净。
“你们醒那么久了？东西都收拾好了？”庄柔则心里有点愧疚，“我睡了那么久吗？”
“没有。”
白若安正坐在一边整理睡了一宿，无比凌乱的头发，“我们也都是刚刚睡醒……”
她扭过头：“都是听到你的叫声才醒的，你做噩梦了？”
庄柔则大致说了一下自己的梦，又指指桌上的东西：“那这……”
“好像是昨夜那些影子做的。”许禾言说。
庄柔则惊讶：“你昨夜也看到那些影子了？”
“嗯，我和清屿都看到了。”许禾言点头，“你也看见了？”
李岑云小声说道：“我也看到了。”
陈天野：“我也是。”
白若安：“是墙上那些，还是屋里那些？”
李卓云震惊，蹭得一下跳下床：“墙里还有？”
庄柔则疑惑地看向身后的百里静藏，所有人都看见了？那……
他的脸瞬间红了，那其他人是不是也听见他和百里说的话，也看到他们昨夜……
百里静藏垂眸轻轻摇摇头，示意他继续听下去。
其余几人还在讨论昨晚的情况，许禾言依旧保持沉默坐在一边，看穆清屿和陈天野讨论，白若安和李岑云也不大说话，主要是李卓云在参与那两人的讨论。
李卓云：“这样说来，你们也都瞧见了那些东西，却没有瞧见身边的人醒着？”
“对。”陈天野点头，毫不遮掩地说道，“昨天夜里第一次发现有人在看我的时候，我挨着许法医和百里将军，我很害怕，向百里将军和许法医求救，他们都没有反应。我也不敢动，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又睡着了。”
穆清屿点头：“我也是，当时发现的时候，禾言也睡得特别死，另一边是李姑娘，我也不好意思叫，是用针扎了禾言才把他叫醒的。”
庄柔则闻言，向许禾言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许禾言不以为然，掀开衣袖露出手臂，上面有着不少青紫色的印记，他用口型告诉庄柔则：“练手产物。”
庄柔则撇撇嘴，继续听他们说，发现所有人的经历都是大同小异。
先是觉得冷，之后便发现有人在看着他们，房中不知何时多出来的影子在检查桌上的饭菜，扫地做家务。
白若安推测：“那群人会不会是这家主人养的鬼仆人啊？我上次出去后查了许多书，书上写有方士役鬼为奴。”
“我和姐姐行走江湖倒也听过，前朝有一女子，饲养猫鬼四处为恶，造出不少祸事！”李卓云应和道。
她们说的内容，对于几个现代人来讲都很是新奇。
倒是百里静藏和李岑云有不同意见。
百里静藏：“前朝猫鬼之祸虽有记载，却也是以坊间传闻为主，但无论如何传说，还没听说有哪只猫鬼是在房中洒扫的。”
“不错。”李岑云点头，“况且昨夜鬼魅满屋，即便真的是役鬼为奴，也太多了。”
庄柔则昨夜没亲眼见到那些影子，因此只从其他人的话语中推测。
“会不会他们才是这间房子真正的主人？”
“真正的主人被藏在墙里？”
陈天野第一个不同意庄柔则的想法。
他的话，忽然让大家同时意识到一个问题。
百里静藏问：“你看到它们是从墙里出来的？”
陈天野一怔，双手微微发抖：“你们没看到？”
其余七人都摇摇头，他们或是只看到屋里的影子，或是看到墙上的眼睛和影子同时出现，却没有一个人看到那些影子从何而来。
百里静藏拉着庄柔则下床，到桌边坐下，其余几个男生也下来依次坐下，剩下三个女孩坐在土炕边整理服装发簪。
百里静藏道：“昨夜我以为只有我和小废……庄老师看到了那些东西。我们一开始发现的时候，是墙上有东西在看着他，我与墙上那眼睛对视一眼后，那眼睛便消失了，我没注意到它消失后发生了什么，再看时，就是一堆影子在屋里了。”
他转向陈天野：“你亲眼看到那些东西从墙里出来？”
“对。”陈天野肯定地点头，“我昨夜觉得很冷，醒来就看到墙上有个眼睛突然消失了，我以为自己眼花，然后就看到有东西从墙里爬出来。”
庄柔则问：“爬出来？”
“对，爬出来的……”
陈天野回忆几秒，双手手臂前屈：“就这样爬，整个身体压得很低，像是……像是没有手。”
庄柔则疑惑蹙眉，没有手？可梦里的人都有手，而且还举着东西。
百里静藏问陈天野：“那时候我应该是醒着的，可你叫我，我没有醒，对吧？”
“是的。”
穆清屿明白过来：“所以说，其实我们是在差不多的时候醒的，但相互不知道。”
百里静藏点头。
李卓云跳下床走过来：“那他们这是要干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