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柔则惊喜地看着白若安,站起身下意识就想过去。
旁边百里静藏握住他的手腕,向着白若安被长裙覆住的脚使了个眼色。
白若安见庄柔则要站不站地,立即笑起来:“怎么了?”
“陈哥他们说你失踪了一天。”百里静藏说,“我有点不放心他过去。”
“百里?你忘了若是瞧了我的脚可是要娶我的。”
白若安挑眉,见百里静藏脸色微变,目光下意识地落到庄柔则身上,不由笑起来,鼻头微皱,提起一点裙子:“可若是小废物不放心,还是可以给你们瞧瞧的。”
白若安裙子
众人松了口气,招呼着白若安坐下来。
她走过陈天野和李卓云的时候,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们一眼,侧身坐到了庄柔则身边。
冰冷的丝质衣袖蹭过庄柔则手背。
庄柔则一激灵,问她:“你今天一天去哪儿?”
“我去画画了,不小心在石块旁边睡着了。”
“睡着了?”穆清屿看向陈天野二人,“一个大活人睡着了都找不到。”
陈天野脑门子上都是冷汗,不敢抬头去看白若安,这女人不是死了吗?他亲手砸破了她的脑袋,把她推下土坡地,怎么现在一点儿事儿没有?
李卓云的手在桌下猛然攥住他。
陈天野一哆嗦,看向李卓云,见她表情如常,唯有一双瞳孔不住颤抖。
“我们确实找了许久。白小姐是在哪儿睡着了?”
白若安笑微微地看向李卓云:“就是房后面土坡上的那一块,我还画了那附近的风景。”
她指指矗立在门后的黑色画板袋:“一会儿给你们看。”
“就在土坡上?”
百里静藏狐疑地打量着对面的李卓云与陈天野二人,就在土坡上这两个人怎么会看不到?究竟是他们故意想把白若安丢弃,还是其中发生了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情?
他下意识圈住庄柔则的腰,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白若安余光扫过百里静藏的动作,微笑道:“是呀,不过被野草遮住了。”
她说完,目光仍旧死死地盯着对面的李卓云和陈天野,眼中尽是阴冷杀意,唇角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陈天野浑身冷汗,藏在桌子
李卓云虽然强作镇定,心里其实也是异常慌乱,她明明看着这女人头破血流,怎么会毫发无损地回来?更让她觉得恐惧的是——这女人对她露出如此诡异的笑容和目光,为何旁人,甚至就连姐姐都全无反应?
她看着和白若安有说有笑的姐姐,想要开口提醒她,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总不能说,姐你别理她!我和陈哥把她杀了,她不是人!
——这话,她如何能说出口?
她抬眸对上白若安,白若安笑笑,额角忽然潺潺冒出一团血来,滴滴答答,如同珊瑚珠子似的划过脸颊。
啪嗒落到她的手背上。
李卓云手一抖,甩开桌下握着陈天野的手,跳起来指着白若安。
“你!”
白若安扬起头,巧笑嫣然地望着李卓云,脸上并不见任何伤口:“怎么了?李姑娘?”
李卓云看着她恢复如常的脸,吓出一身冷汗。
旁边李岑云也去拉妹妹手:“怎么了?卓云?”
李卓云又看了看白若安,惊魂不定地坐下来,定定地盯着她。
庄柔则察觉出她的视线不对劲,歪头看着白若安:“李姑娘,怎么了?”
李卓云盯着白若安,手指不住发颤,只见她眼珠往上一翻,只剩一片眼白,口中却还是白若安那甜腻到黏糊的声音:“怎么啦?李姑娘?”
李卓云瞪大眼睛,回手就往腰后去摸长鞭。
浑然忘记了,为什么明明她已经这样,其他人却全无反应?
忽然一只手摁住她,她低头看到陈天野向她晃了晃眼珠,示意她不要轻举妄动,拉着她重新坐下,挨在一起的腿,是同样的颤抖。
李卓云强作镇定地摇摇头:“没事。”
穆清屿放下筷子,伸手就去哒李卓云的脉:“卓云姑娘,你别是病了吧?”
李卓云一缩手:“我没事。”
“清屿,男女授受不亲,你又忘了?”许禾言摁住穆清屿的手,“吃饱了就去洗漱一下吧,百里,小废物,你们来不来?”
这摆明是一场邀约。
百里静藏和庄柔则站起来,旁边的厨房里一边舀水,一边问许禾言。
百里静藏:“许大夫,你是察觉什么不对劲了吗?”
“都不对劲。”许禾言轻声道,“那三个人。”
庄柔则:“大小姐和陈天野、李卓云?”
庄柔则隔着门远远看向桌边的四个人,白若安百无聊赖地晃着筷子,因有帘子遮挡,看不清表情,只能看到她微微带笑的嘴角。
有趣的是桌子下的情况,陈天野的手竟然摁在李卓云的大腿上,而白若安的脚轻轻晃着,一双嫩绿色的绣鞋格外显眼。
唯有李岑云,仿佛什么都不知道似的,还规规矩矩地坐着。
穆清屿疑惑:“他们出去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许禾言摇头:“不清楚,但我能感觉到李卓云和陈天野对大小姐的态度不对劲。”
“那你们怎么想?”庄柔则洗了一把脸,闭着眼睛伸出手,已经拧干的毛巾便递到他手中,“直接问,还是再看看?”
他心中隐约有个答案:“我想再看看。”
如果出事了,这三个人中,只有可能是白若安出事;并且从他们面对白若安的态度来看,很有可能白若安失踪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许禾言也赞成庄柔则的想法:“我也想再看看,如果……”
他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如果大小姐出事了还回来,我觉得她应该不是来害人的,而是来帮我们的。”
穆清屿自然是听许禾言的,三人的目光定在百里静藏身上。
百里静藏不置可否,抬手接过庄柔则使过的毛巾丢到热水里,揉了两把晾好后才说:“大小姐带了画回来,我想先看看,再做决定。”
门帘掀动,白若安步态轻盈地走进来:“洗好了吗?洗好了换我们几个啦。”
“洗好了。”
百里静藏推了穆清屿一把,让他先出去,与他一起将许禾言和庄柔则护在中间,从白若安身边走过。
他擦着白若安裙摆走过时,忽然听到一句声音很低的嘟囔。
百里静藏回头问白若安:“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