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柔则利落地跳下汽车,大步流星走向许禾言,全没有先前的慵懒矜持。
“许大夫,怎么样?是不是上次我耳坠的检测结果出来了?”
许禾言没直接回答,引着庄柔则先往里走:“你先跟我进来,别站在这里说。过去就算了,你现在一炮而红,昨天我还看到我同事小姑娘某音刷你视频呢。”
庄柔则一笑,重新把口罩帽子戴好,跟在许禾言身后步入实验楼。
许禾言租借的实验室在三楼,他们为了避免摄像头拍到,没有乘坐电梯,选择了走楼梯。
庄柔则俊美的脸庞,在昏暗的楼道灯光加持下,更添了几分忧郁。
许禾言瞥见,不禁低声问:“你最近还总看见他吗?”
“嗯。”庄柔则垂着头看脚下的楼梯,看似有些心不在焉,“不过次数少了,没有刚出来的时候多。”
许禾言在心里叹了口气,当日他在白藤岭虽然觉得百里静藏有点不对劲,但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他最后会被留在那里,是用已死之躯怂了他们最后一程。
从白藤岭离开时,他与清屿先走,因此没有听到百里静藏最后的话,还是回到现实世界,庄柔则不知从哪里找到他的电话,主动联系他时,才知道百里静藏已经死在了白藤岭,根本没有和他们一起出来。
从那时起,庄柔则便总能看到百里静藏的影子,起初他们以为那样玄妙的地方,出现这样的情况并不稀奇。
直到他观察到庄柔则的表情中有着不正常的亢奋,和穆清屿聊过这件事,也请认识的导师给庄柔则瞧过,才发现庄柔则并非是真的可以看到百里静藏。
那些影子都只是庄柔则的幻想。
他低声问:“清屿给你开的药喝了吗?”
穆清屿给庄柔则开了不少安神的中药,为了避免他拍戏不方便携带,特意弄成了冲剂。
“最近活动多,有不少酒局,就暂时没吃。”庄柔则跟在穆清屿身后,推开楼梯间的门,“穆清屿说吃药时不能喝酒。”
他这个理由无可指摘,许禾言也没有继续说下去,提醒庄柔则把口罩戴好后,便带着他走进三楼楼道,前往实验室。
整个楼道都是那种肃穆的白,很有科技感,不说是专门研究法医学的,倒像是研究什么新兴科技的地方。
许禾言停在一间实验室门口,有点惊讶地看着地上的快递袋:“我下去的时候还没有呢。”
他捡起快递袋,带着庄柔则进入实验室,随手将快递放到一旁,拿起桌上的检验报告递给庄柔则:“你看一下。”
庄柔则看着上面的Au、CuAl6(PO4)4(OH)8·5H2O,挺坦诚地皱皱眉头。
“许大夫,我没文化。”
许禾言被他这话气得一愣,心说你既然要查你这个耳坠怎么带回来的,会不会有什么特殊的特征,你好歹也了解一下啊,小祖宗!
可到头来,对上那双可怜巴巴的大圆眼睛,也只能认输:“这是金和松石的化学元素,检查得出你的耳坠上,除了上面这些基础元素,什么其他的东西都没有。”
“不可能!”
庄柔则蹭得站起来,咽了口唾沫,仍在自欺欺人:“不可能,否则为什么除了这个,我什么都没能带出来?”
他只带出了这个,连百里静藏都丢在了里面。
许禾言拍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你别急,既然我们进去了两次,一定还会有再进去的机会,那时候咱们再找关于百里的线索……”
“许大夫,咱们去古镇和白藤岭隔了多久?”
许禾言没敢回答。
前两次之间只隔了不到半个月,而这一次,已经半年多了,他们三个谁也没有再收到信。
与此同时,他利用公安系统里的人脉,穆清屿利用医学人脉,包括庄柔则也在利用自家的人脉,和作为明星的公众影响力,隐晦地寻找有类似经历的人,却如同石沉大海,半年来,一点消息都没有。
庄柔则叹息着坐回椅子上,那份检验报告压在他大腿上。
他唇边泛起一丝苦笑:“许大夫,我都怕百里已经死了……万箭穿心,多疼啊。”
正说着,穆清屿带着红姐推门进来。
红姐一进门便听到庄柔则那句多疼啊,立即冲过来,发现庄柔则口罩下的小脸一片惨白,吓得赶紧蹲在他面前,握住他手臂:“柔则,怎么了?你哪儿疼?”
“我没事儿,不是我疼。”庄柔则忙拍拍红姐手背,“我给您介绍一下,这是许大夫,我找他帮我查大朔的事情。”
红姐又扳着庄柔则的脸仔细看了看,见他似乎真的没事,才放下心,站起来和许禾言握了手。
旁边穆清屿没事,一眼就看到了许禾言桌上的快递袋,挺惊讶:“谁给你往这儿寄快递啊?刚我们在楼下还拿了一个我的快递,是你在网上买东西留了这里地址吗?”
许禾言摇头,忽然意识到他和穆清屿的快递从来不往工作单位寄,更何况是一个租借的实验室?
他像是猜到了什么似的,深深地看了庄柔则一眼:“小废物,你盼的事情可能来了。”
“什么?”
庄柔则立即反应过来,但还是维持着礼貌向许禾言抬抬手,示意由他来拆快递。
快递袋拆开。
四个淡蓝色的信封掉出来。分别写了许禾言、穆清屿、庄柔则和殷红的名字。
庄柔则打开自己的那个信封,手指颤抖着从中一张他盼望已久的邀请函。
“亲爱的庄先生您好,好久不见。谨代表本次展览大会所有人员欢迎您的莅临,本次展览中将会展出古朔时期的巫妖祭祀相关,祝您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