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队长媳妇知道今天姜悦在自己家露的这一手,说不得前后村的大肚婆都想要找她接生了。
要是去医院怎么的也得花个五十,现在自己定的这样虽然比起接生婆的价格要翻了一倍,但是这人技术好啊,她当时可看得正正的,娇娇其实都已经死过去了啊。
能够从阎王老爷手里把人给抢回来,这技术可不是一般人有的,到底是大城市里的读得多学得多,往后他们家的妮子大一些,她也一定要送去好好上学,绝不能像小姑子这样半途而废了。
大队长媳妇走了之后,姜悦看着那单独拿出来的十五块,“外公,你说我是不是会被现实安排成为一个妇产科的医生啊?”
她现在在空间练习室里学习了很多西方的医术,这些和外公传授给她的就不是一个体系。
我们经过岁月积淀的医学知识讲究的是由本出发,治病从根源找寻原因,所以在时间上可能不太容易有立竿见影的效果。
当然有的时候暂时解决一下表象体现也还是可以做到的,就像是她之前用银针止血一样。
而西方的医术就比较注重于直接解决症状,说得最简单直白的可能就是如果肚子里面有长东西了,就直接打开肚子,然后把那个东西切掉,消除掉炎症隐患后就等着身体慢慢复原。
姜悦说不明白到底哪个更好,反正她现在是两个都学,两个抓,往后就不用做选择了,只要对症下药哪个成功就用哪个。
柳元柏默,也是算上今天这一次,安安一共真正出手了三次,而每一次面对的都是妇人生产的事情。
“医术也没有什么偏重可说,只要可以治病救人服务与人就都是好的,要是妇产科这里你可以发光发热也是个不错的方向。”
姜悦摇头,“我以后一定要成为一名全科大夫!”
话说完还不忘给自己打气,“外公,您就在一边看着我变得越来越优秀吧!”
姜悦见饺子和红烧肉都被热好了,放到托盘里就给外公倒了点醋,“我们也试试是不是真的是很不错的醋。”
“安安,之前你在张娇娇那边给她按压胸口,是在给她的心脏送动力?”
柳元柏没有见过心肺复苏,但他以前在战场上也用敲击战友心脏部位,让昏迷的战友苏醒过来,今天看到姜悦在张娇娇那边也用了类似的方法,他就很是吃惊。
“咳咳,咳咳,”姜悦刚刚往嘴巴里塞了一个睡觉,醋都还没有吃出什么味道,就被柳元柏这话给惊了一下。
她借着咀嚼饺子的时间,心里想了一下应对之词,“咳,这什么,我在医院里面看到他们有这样做,也问了一下原理。”
她不知道外公有没有信,但是这个理由已经是她现在能够说得出来的最合理的理由了。
柳元柏点点头,“回头你也教一下外公,我看这个动作还是很有作用的。”
低下头又夹了一个饺子放进了自己的醋碗里,眼睛里闪过了姜悦所没有看到的凝重,安安从小只要一说谎,就会不由自主地放慢自己说话的速度,而她刚才用了好几个过渡词,安安,她刚刚说谎了。
柳元柏并没有生气,安安不会说谎,所以只要心虚了就会露馅,那么这个心肺复苏法必然就不是在医院里面学到的内容,想到她的奇遇,或许这又是安安的另一个奇遇吧。
姜悦见外公没有继续说,心里偷偷松了一口气,小艾说不能让除了她之外的人知道它的存在,否则会有很严重的后果,她也不敢尝试,那就只能对不起外公了。
“外公,这大队长媳妇做的红烧肉味道还挺好的,就是和我们沪市的感觉除了颜色像一点,从口味上来说差异不是一点两点哦。”
柳元柏当然看得出姜悦是在转移话题,他也配合着回答了,一时间气氛非常温馨。
军区医院里面刘琳琳自从麻药苏醒以后,就一言不发,一双手摸着自己平平的小腹,内心是无比的哀伤,都怪自己一意孤行,最后的结果却让自己孩子承受了。
刘卫国刚刚去开水房打了一壶水,等回来的时候就见到自己媳妇已经醒了过来,心里有些高兴,很快走了去过去,微微扯出一个并不怎么好看的笑容,“琳琳,你醒啦,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刘琳琳看了一眼眼前这个男人,又缓缓闭上了眼睛,一颗眼泪顺着眼角慢慢滑落,最后消失在鬓角间。
“琳琳,”刘卫国哑着嗓子又喊了一声,但这一次刘琳琳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他知道媳妇这是怨上他了,他自己也很怨自己,可是事情已经是这样了,他也没有任何挽救的方法,只能笨拙地用自己粗糙的手去擦拭她越来越多的泪水。
“媳妇,不要哭,医生说你现在不可以哭,对眼睛不好。”
刘卫国稍稍俯身,将刘琳琳的上半身抱进自己的怀里,两个刚刚失去孩子的夫妻互相舔舐着伤口。
待到刘琳琳情绪稳定后,刘卫国才将人放下,现在媳妇还不能进食,喝水都还不可以,只能用棉签给她稍微润一润,他也不好让她一直哭下去。
“媳妇乖,我们不哭了,要不你一会眼睛都要痛了。”
刘琳琳吸吸鼻子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她原本就是一个干脆利落的人,“卫国,我们……”
“媳妇,我好像忘记把水壶拿回来了,我去看一下哈,”刘卫国忽然抢在刘琳琳说完话前打断了她,而且还不等她有反应直接就从房间里走了出去,脚步匆匆,甚至有些许踉跄。
刘琳琳微微侧头看到床头柜上的暖水瓶,再次闭上了眼睛。
跑出病房的刘卫国很快回到开水房边上的楼梯位置往上走了一层,那边就是一个小平台,平时也没有人会到这个地方来,他就在上面慢慢地滑下身子将脸埋到腿上无声地哭了起来。
他和刘琳琳结婚快要三年,琳琳是什么样的性子他很清楚,对于她刚刚想要说出口但被自己截断的是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