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罗林正和况天华早已经在办公室里坐着等他们了，就连况雅楠小朋友也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看着自己手里的小人书，可能正看得入迷，完全就一个人沉浸在了故事里。
直到姜悦他们都已经开始互相打招呼，她才抬起小鹿斑的眼睛，看到是姜悦顿时里面就闪现光芒，让人一看就知道，她对看到的这个对象很有好感，甚至可以说很喜欢。
“柳爷爷，姜悦姐姐早。”
小朋友被教得很好，看到人立马就放下了手里的书，然后站起来行了个礼。
“哎哟，这是哪里来的小姑娘啊，怎么就那么乖呢，”姜悦逗她，还不忘从口袋里摸出一粒大白兔奶糖。
这是她平常放在口袋里面给自己补充能量的。
况雅楠很不好意思，接了糖就小脸红扑扑地坐回了原位。
柳元柏换好衣服后又给况雅楠把了一次脉，然后眉头又皱了起来。
“安安，你过来，你也试试，”姜悦昨天是把过况雅楠的脉的，柳元柏相信她应该也能发现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果然姜悦一上手没多久又换了一只手，然后对着柳元柏点了点头。
柳元柏心下了然，果然是这样，看了一眼姜悦，让她带着小姑娘去外面走走。
姜悦和外公配合默契，“楠楠，姐姐一会要去外科，不过我才来医院没多久，老是搞不清楚方向，你能不能带姐姐过去啊？”
小孩子是很喜欢被人需要的，即便是懂事如况雅楠也是如此。
一听是自己喜欢的小姐姐有困难，立马就将自己带来的书整理好，然后对着自己爸爸说了两句，就自动牵起容易迷路的小姐姐出了办公室。
“柳叔，这是怎么了？”罗林正怎么会看不出来他们祖孙两个的意图，这么明显的清场，任谁都能看出来点苗头。
柳元柏脸色有点不好，“楠楠身体里的毒素增加了。”
“什么？”
罗林正和况天华面面相觑，怎么回事？
罗林正想了想“柳叔，会不会是因为昨天是晚上切的脉，今天是一大早，所以就有些差异啊？”
柳元柏白了他一眼，“这么没有常识的问题你也好意思问出来。”
“可……”他想说胎毒这个东西不是从娘胎里带来的么，怎么还能增加了？
一边的况天华也是这样想。
柳元柏见他们都有些拐不过来弯，“一个人的脉象的确清晨和晚上会有些不一样，但是毒素增加了也是一个事实。”
这增加的一丝毒素还浮在表面，没有侵入肌体，所以这个时间其实并不长。
罗林正听懂了，“柳叔，你是怀疑有人在给楠楠持续下毒，而且这个毒和之前她所中的胎毒还是同一种？”
柳元柏点头，而且这毒还是刚下的，也就意味着是在自己家里被下的。
罗林正唰地一眼扫到了况天华脸上，“你有什么话好说？”
况天华不是个蠢的，柳元柏没有明说的话他也听出了什么意思，只是他实在想不出是什么人会对楠楠下毒，“柳叔，这里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柳元柏不想解释太多，这种毒是专门下给孕妇的，可谓是十分阴毒，基本上都是老早的时候大院的女人用在争风吃醋中的手段，而且还必然是很大的家族里才会找到，一般没有底蕴的还真找不出来。
“这药虽然不常见，但我还是有幸见过两次的，昨天晚上我还只是怀疑，到今天我反倒是肯定了，”柳元柏告诉他们，“这药不用直接服用，更多的时候是从肌体入侵的，所以你不妨问问小姑娘，她身上会不会贴身有戴着什么东西。”
“柳叔，这毒叫什么名字？”
“浮华。”浮华一梦，就是让人最终什么都得不到。
况天华不愿意相信这个伤害女儿身体的东西就在她的身边，但是他又知道柳元柏没有理由可以骗他，一时间不由得紧张起来，“我现在就去把楠楠找回来。”
另一边姜悦并没有带着小姑娘真的去外科，而是带着去了医院的小花园。
小姑娘身体太弱，她也怕去的病人集中的外科诊室会给她带来什么不好的病毒。
正想着要给况雅楠说些什么时，小姑娘突然开口问了姜悦一个问题。
“姜悦姐姐，我的病是不是很糟糕？我是没有办法治了吗？”
“怎么会，你怎么会这样想呢？”姜悦吃惊，这小姑娘想得还挺多啊。
“你不用瞒我，我看到柳爷爷给我把脉的时候皱眉头了，”她有记忆以来就是不停在各个医院和医生之间转，这两年还算好都是在罗伯伯这里。
姜悦蹲下身子面对这个聪明乖觉的但其实也很敏感的小姑娘，“楠楠，你相信姐姐吗？”
况雅楠点头，虽然她也没有和姜悦见过几次面，但不知道为何她就是对她很有好感，也完全相信她。
“你的这个病呢，虽然要治起来不是很容易，但是它还是可以治的，刚刚爷爷皱眉头不是因为你的原因，而是爷爷把脉的时候需要思考，这只是一个习惯性动作。”
姜悦撒了一个善意的小谎，有的时候病人的心情也是很重要的。
“其实，姐姐，我不怕的，”况雅楠说得很认真，“我活了十年，这十年里所有的人都对我很好，很爱护我，外公和爸爸几乎都是忙完工作就是忙我的事情，虽然我没有妈妈，但是小姨一直对我就像是亲妈妈一样。”
况雅楠说到这几个人，脸上都是满满的笑容，“我是我们那边最幸福的小孩了。”
然后声音又有些低落下去，“可是我知道的，我的身体不好，以后可能也不能长大，现在爸爸他们都把心思放在我身上，我怕等我死了，他们都会很孤单。”
“可是爸爸不想要我以外的小孩，他说他只要养我就够了，那要是我不在了，他就可以养其他的孩子了呀。”
况雅楠说得一派天真，但姜悦心里的酸涩却让她难受得开不了口。
“所以我想我还是早点去找妈妈吧，这样可以让小姨给爸爸生一个新的宝贝，他们就都不会孤单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