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票的事情已经解决了,现在就是去找街道办开一个介绍信,原本这样的介绍信只要在柳家药铺开就行,现在柳家药铺都不在了,可不就只能去找街道办了么。
“外公,我们这要去多久?”姜悦也不问为什么要去京市,既然她外公说要去京市,那就去呗,她也没有想过自己和霍星洲会前后脚地去京市,但是京市那么大,也不一定能够碰上。
或许等自己坐着车子到京市的时候他就已经离开了呢。
“不是很清楚,估摸着十天半个月的也未必够,”走流程的事情时间不是自己说的算的,就看上面对洛书兰的事情放多少的力了,街道办这会子估摸着也没有人,晚上还是去一趟主任家吧,还好都是邻里邻居的,关系也一直很不错。
发车时间是明天下午两点,到时候在车上睡上一觉第二天下午近傍晚就一定可以到了。
车上是卧铺,时间也不长,倒是不用带太多吃的,家里现在有的除了晚上吃点,带上车估摸着也差不多,所以他们就是得多带点衣服,京市虽说没有吉省冷,但是大冬天的去哪都得背着厚衣服。
还有全国粮票,去了那边要吃要用的还真是少不了,也不知道家里的票够不够,上次去吉省倒是换了不少,因着吃饭基本不是自己做,就是直接在医院食堂,所以其实也没有用掉很多,而这次霍星洲拿的军用粮票也还在她手里。
想到这里姜悦又有些担心,霍星洲走的时候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要给他身上带一点票呢,这人上次来往她手里塞了一大包,也不晓得是不是把身上所有的钱票都给她了。
时间在胡思乱想中走得就特别快,姜悦觉得自己都没有坐多长时间,就被柳元柏提醒要下车了。
冬日的天暗得比较早,祖孙俩到家的时候天就已经有些看不太清楚了,周围邻居家都已经传出了各种食物的香气,让外出了大半天的两人闻着也不由得肚子饿了起来。
姜悦想了想问柳元柏,“外公,我们要不晚上就简单吃个面条吧,”原本家里是打算今天做饺子的,但是昨天晚上已经将家里仅有的白面都已经给霍星洲做的饼子带走,所以吃面从时间上来说就是他们现在最好的选择。
“行,面条还是我来做吧,你可以去收拾一下我们要带走的东西,”这一走时间上不太好说,要带的东西也不少,他知道姜悦有个地方可以放点重要的东西,所以收拾的事情还是交给她好了。
姜悦也是这个意思,外公不会做复杂的东西,简单下个面条还是没有问题的,“外公,厨房里还有颗大白菜,您扯几片一起煮了呗。”
柳元柏原本走向厨房间的脚一顿,行吧,加就加点,要不然等他们回来,这个白菜估计也放不住,一会或许还得收拾一些不好带的吃食送到哪家去。
现在物资紧缺,要是能够带着走的,还是得带上,上次去吉省的时候在火车上不就看到人家还带着煮饭的家伙什么,现在主打的就是不管走到哪里,家当都得带到哪里。
姜悦先去的是外公的房间,收拾了几套衣服,还有特意装了上次在吉省买到的特厚的袜子,还给外公带了一双棉布鞋,出门在外,总不能只穿一双鞋子,这样时间长了,脚上估计就暖和不了了。
还有就是外公在吉省时候带过的雷锋帽,姜悦也给带上了,现在这边带的是一顶羊毛呢子的帽子,估计到了京市这边就不够保暖了。
检查了一圈确认自己没有什么遗漏的之后,姜悦就从外公房间离开了,被褥什么的明天早上要离开的时候用床单一卷就好了,上次她没有敢这么明显,现在么,既然她话都已经说得那么明白了,稍微出格一点,她外公也不会有什么疑问的。
要是当初没有切断小艾随时可以感受到姜悦的内心世界的话,她这会子必然是会吐槽的,她这是稍微出格一点么,那么大的包裹要是在她外公面前突然放出来,确定不会吓到老人家么?
不过现在小艾不知道,只要不是姜悦主动让她知道的,姜悦内心的活动它是一无所知。
往自己房间走的时候,先路过了姜韬的房间,里面前些日子都是霍星洲在住,里面的被褥想要清洗和晾晒现在是没有时间了,不过也可以先用被单将它们都包起来,这样等回来的时候也不至于都积灰。
于是姜悦就将房门给打开了,里面还有着霍星洲留下来的皂角清香,床铺上的被子被叠得方方正正,有棱有角,褥子也是收拾得板板正正。
要不是这张床比起部队的单人床要大,姜悦都会以为眼前这张床就是部队宿舍里的军床呢。
姜悦摸了一下,上面当然不可能摸到温度,轻轻叹了一口气,她也没有想到自从认清楚了自己对霍星洲的心意后,离别会给她带来那么多的愁绪和思念。
这种感觉酸酸涩涩的,说实在的并不好受。
姜悦上前将被子抱起来,打算把被单封。
信封上写着“姜悦亲启”,看来是霍星洲留给自己的信,之前他走得那么匆忙,居然还能有时间给自己写信?
姜悦没有第一时间将信打开,而是连同信封一起在自己的心口贴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这是他们两人之前的第一封信,她觉得自己有些期待,也有些紧张,也不知道这人会在信里面给自己说些什么。
信封并没有真正地封口,姜悦随手一掀就打开了,姜悦借着灯光往里面一看,居然是一个红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一百一十块钱。
姜悦皱眉,怎么有人给红包会放一百一十块的?
再一看,里面还有一张明显从练习本上撕下来的纸,展开后,首先入眼的就是霍星洲那一手铁画银钩似的好字,字如其人,端方大气,而且充满了力量和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