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方好即将高考，詹家上下的气氛也没有很紧张。
反倒是秦方好自己很紧张。
她百十天，天天都很焦虑负债的事情。
她不知道负债多少，也不知道她的债主是谁。
什么都不知道，天天心里慌得不行。
贾老师是最先发现秦方好状态不对的，她误以为是秦方好去了逆袭班的影响，颇为特殊照顾了她一段时间。
秦方好并没有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回到重点班的第一次月考，秦方好的名次掉了很多。
贾老师有意找秦方好聊聊，总是被她那副排斥的样子所寒心。
随着姜淑杭联系得愈少，贾老师也开始慢慢不再过多关照这个自暴自弃的学生。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秦方好和原也似乎分手了。
原也很少到楼上来找秦方好，让重点班很对人都松了口气。
他们多数对原也这个人没什么好感。
贾老师在没有减少对秦方好的关照之前，认为秦方好现在这样是因为和原也分手。
她多次找秦方好谈话，希望她能醒悟过来。
可是秦方好的反应总是淡淡的。
不在意，不关心身边人对她的关心。
恍若一拳砸在棉花上，让贾老师有些束手无策。
她执教多年，从来没见过像秦方好这样软的硬刺。
看上去无欲无求的，什么都不在乎。
这也是贾老师不再多管她的原因的一部分。
秦方好每天和原也像是最近流行的网恋一样，除了每天都相互发消息告诉彼此每日发生的事情，在平时的现实世界里，真的没在见过面。
秦方好时不时会在上午的课间操里看见远处原也，两人两两相望。
不知道还以为是什么惊天动地的爱情呢。
高三的生活压力也变得越来越大，每个月的大考从一次到每月两次，再到现在的一周一次。
每每看见自己的成绩排名又往下掉，秦方好就更加焦虑。
焦虑归焦虑，但秦方好没有什么实际行动。
原也不知道从哪里想到的，人生又不是只有高考这一条路。
她的养父母那么好面子，如果自己考得不好，自己只要卖卖乖，稍微吹吹耳边风他们一定会想办法把她送出国的。
出了国，不仅可以多骗点钱，还会更加自由。
想想这种美好惬意的生活，秦方好晚上做梦都要笑出声。
到时候就可以把原也接过去……
原也之前在杜老师办公室里看到的那个红头文件，一直是他心里的一根刺。
他暗中打听了很久，才大致了解了事情的始末。
尤其是在他得知姜淑杭曾经来过一趟后，他认定，秦方好会突然下放一定跟姜淑杭脱不了关系。
他把他知道的以及自己推测跟秦方好说了一遍。
秦方好觉得原也说得很对。
她现在越发看不懂姜淑杭要干什么了。
但无所谓，这是她翻盘的利器。
无论她考得如何，她一定会把所有的责任推卸干净的。
她怎么会考差呢？
还不是因为，姜淑杭在她还有半年就要高考的时候，搞她心态吗？
是的，都怪姜淑杭。
秦方好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距离高考还有五十天。
可她忍住了。
这个时候得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等到合适的机会。
而高考前的这几天，就是最好的时机。
秦方好借此和姜淑杭大吵了一架。
当然，是秦方好单方面的发疯，姜淑杭则是相当冷静的应对。
“所以妈妈，你为什么要让我被调去普通班。”
姜淑杭没有解释，白眼狼为了唱这一出戏，特意挑了詹知节和詹清妍都回来的时候。
秦方好见姜淑杭不说话，觉得自己占了理，得寸进尺道，“明明，我就要高考了，你知不知道你让我折腾这一趟，回了重点班后我就再也跟不上老师们的进度，还要被同班同学们用异样的眼光打量。”
从秦方好成人礼以后，秦方好和原也分手的消息，詹清妍和詹知节当然有所耳闻。
发现小妹妹依然是原来那样的懂事可爱，詹清妍当然又恢复了之前对她的宠爱。
宠爱归宠爱，詹清妍看到秦方好这样子发疯，不免想到之前秦方好干的一些事情。
相较于秦方好，她更加相信姜淑杭的决定是有原因的。
詹知节现在睁眼看世界，他总觉得秦方好说这话是有什么目的。
秦方好本以为这段话说完，会有人帮腔的，可惜没人陪她一起唱这个戏。
秦方好咬着牙也要把这出戏唱完。
“所以妈妈，你是为了报复我不听话，才这样子对我的吗？”
这倒打一耙的本事，还真是不错。
姜淑杭斜了她一眼，掏出秦方好从上学期期中以来的成绩单，“高三上学期期末考试，秦方好，总分663，年级排名43。”
姜淑杭念完抬起眼，对上秦方好有些藏不住得意的眼神，“这是你到普通班以后考的对吧？”
秦方好点头，她当时能考那么多呢，现在只有那么一点，可不就都是姜淑杭害的。
姜淑杭点头，又换了一张成绩单，“高三上学期十二月月考，秦方好，总分657，年级排名49。有印象吗？”
秦方好点点头。
姜淑杭又掏出一张，“高三下学期一月月考，秦方好，总分670，年级排名37。”
“高三下学期二月月考，秦方好，总分649，年级排名70。”
“高三下学期三月第一次月考，秦方好，总分632，年级排名97。”
……
“高三下学期四月第二次月考，秦方好，总分596，年级排名179。”
……
姜淑杭一张一张念着。
秦方好仿佛被处以极刑一般。
姜淑杭一直念到最近的一次大考，“高三下学期五月终测，秦方好，总分586，年级排名216。”
姜淑杭放下手中的成绩单。
“你的成绩，很明显是从开学考以后开始下降的，到了普通班，并没有让你成绩下降，当然这个浮动也不能说是进步了，只能说，开学考你发挥得很好，取得了好成绩。”
秦方好没说话，把头低下来，早知道自己本来就能回到原班级，她开学考说什么都不会考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