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原也已经把电话拿远了，但电话那边的秦方好却是听得很清楚。
秦方好心里失落至极。
好在原也真的如他所说，很快就到了。
原也一下出租车，秦方好就扑过来抱住他，在他怀里大哭起来。
原也从秦方好哭得有些哽咽的，断断续续的叙述中，拼凑出了整个事情的经过。
原也觉得很心累。
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他有时候也觉得秦方好对詹家的态度很奇怪。
一边说着她感觉不到詹家的爱，一边又理所应当地享受着詹家带给她的资源。
并说，这些资源合该是詹家给她的，是詹家对她的补偿，不是詹家对她的爱。
这个观点，原也也慢慢接受了。
后来慢慢知道了姜淑杭做的一些事情，确实很符合秦方好的描述。
但出国留学这件事情，是原也基于之前秦方好说自己没学校上的时候，已经高考之前秦方好一直说她可能考不上什么什么的。
原也才提出，詹家完全有条件可以送她出国。
“可是好好，你为什么一定要出国呢？出国了，我们见面不是会更困难吗？”
秦方好的哭声戛然而止。
她一瞬间脑子空白，她也不知道，她在高三听到原也跟她说，可以出国的时候，脑子里莫名出现一个念头，她就是要出国留学的。
原也又叫了一遍，“好好？”
秦方好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扯着理由，“国内的医学没有国外的好，而且留学回来会更吃香一点。”
原也皱眉，刚想再说什么，身后传来了出租车鸣笛的声音，“小伙子，还走吗？”
“走！马上！”
原也稍微将秦方好推开一点距离，“好好，我得走了，剩下的我们电话再说，好不好？”
秦方好舍不得，这才多长时间啊。
原也匆忙道，“我现在这个新学校真的很严，不像之前的京城附中，不过我两周放一次假，到时候我再来找你，好不好？”
秦方好只得点头。
她现在理智稍微回来了一点，原也复读的事情，现在很重要，他想要好好学的态度也很好。
自己不能成为原也前进路上的绊脚石。
“那我们路上打电话说。”
原也点点头，转身上了车。
坐进出租车内的原也跟秦方好告别着，司机发动车子准备出发。
秦方好叫住，“等一下，叔叔，这是三百，应该够一个来回的钱了吧？”
司机下意识地看了看计程表，接过秦方好递来的三百，“小姐放心，我一定会把你哥哥安全送回去的。”
秦方好想解释，司机已经开车离开了。
能看到计程表的不止司机，原也当然也能看得见。
如果这个司机在他下车的时候，没有找钱给他，他会投诉的。
从詹家出发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
原也很担心回去进学校会不会又遇到什么意外的情况。
没多久，秦方好电话就打了过来。
秦方好估计也是顾虑着原也所在的环境还有外人在，也没多和原也聊。
挂电话的时候说了两句，让原也好好学习，加油之类的话。
挂了电话后，原也对着车外倒退的绿化带发呆。
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在这个繁华的城市有自己的一片栖息之地。
好在返程的时候，可能是时间确实不早了，再加上一路上没遇到什么红灯，原也成功在十点四十到了学校门口。
司机也没有多贪，把多出来的钱找给了原也。
算他识相，原也暗暗想到。
进学校的时候居然没费什么功夫，原也一路狂奔往寝室楼跑。
他气喘吁吁进入寝室的时候，原也的同桌凑到他身边来，“班主任还没到我们寝室，你稍微再晚点回来，估计就要出事了。”
原也朝他点头致谢，“谢了兄弟。”
对方笑笑，“客气了，多多关照。”
原也笑笑没说话。
班主任叫季怀银，是个很负责的小老头，来的时候还带着个本子，原也看见那个本子上密密麻麻记着什么。
小老头的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可原也对上他的眼睛的时候，却觉得被看穿了一样。
小老头离开的时候，意味深长地看了原也一眼，“小伙子，你，明天来找我一趟，我看你骨骼精奇，请你吃早饭。”
原也点头，“谢谢季老师。”
小老头走了以后，之前给原也通风报信的同学凑了过来。
“他该不是发现你翘课的事情了吧？”
原也看了对方一眼，“谁翘课了？”
对方被原也的眼神吓了一跳，下意识道，“没……没有人。”
原也拿上洗漱的东西去公共洗漱的地方。
寝室楼是十一点落锁不错，但寝室内是不熄灯的，以防有学生需要挑灯夜读。
学校不提倡挑灯夜读，但对于一些需要读死书的学生，能多学一分钟都是好的。
至于每个寝室内部的休息时间的不同，就需要他们自己去处理了。
这个学校安排学生吃早饭的时间在早读后。
下了早读后，原也去了办公室找季怀银。
小老头看他来了，眉开眼笑，十分慈祥。
原也很怕跟这种笑面虎打交道，永远看不懂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老师。”
小老头很是热情，“快坐，这是我给你提前买的包子鸡蛋和豆浆。”
学校食堂里的包子，就是普通的肉包，味道还可以，但肯定比不上秦方好之前天天给他带的水晶小笼包。
豆浆可能是老早就盛出来的，原也喝的时候已经有些凉了。
不过，比起这顿还算是丰富的早餐，原也更想知道他把自己叫过来是为了什么。
好在小老头也没卖关子反问他知不知道为什么叫他过来。
“昨天晚上出去了吧？”
原也也没有否认，点头。
小老头的脸上此时已经看不到什么笑意了，“至此一次，如果有下次的话，我不敢保证你还能进来。”
原也突然想起来昨天进学校的时候确实很简单。
原来那个时候，是这个老师帮了他吗？
原也吃完，把残羹收拾好。
站起身来，向小老头鞠了一躬，“不会有下次了，谢谢季老师。”
小老头又眯起眼睛慈善地笑着，“去吧，这一年好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