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要说姜淑杭的猜测，她其实也没有什么猜测，只是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一点。
似乎就差一点，她就会接触到事情的真相了。
可惜，差一点。
姜淑杭深吸一口气，“您是一个好医生，但我有我不得已的理由，拜托您。”
舒健行和姜淑杭的眼睛对视上。
良久，他点头答应了。
“如果你明天出来的结果真的是正常的，我也会说你有病，并给你开药，药要怎么处理，就是你自己的问题了，除了不要真的吃。”
姜淑杭点头，“感谢您，我相信您今年评级一定会通过的。”
舒健行摆了摆手，“能过就过，过不了也没事，我又不是靠评级来给患者看病的，您也不用插手这件事。”
姜淑杭微愣，想起刚才自己的威逼，尴尬地笑了笑，“好的。”
后知后觉打扰人家休息那么长时间，姜淑杭也有些不好意思，再次向舒健行表示了感谢。
舒健行还是摆了摆手，“真觉得不好意思的话，我们心外的手术设备今年要换了，到时候麻烦打个折吧。”
姜淑杭没想到最后舒健行提了这么个要求，点头答应了。
姜淑杭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看见詹知节坐在门口的长椅上。
姜淑杭不知道詹知节什么时候来的，又有没有听到她和医生的谈话。
“你怎么来了？”
詹知节走到姜淑杭身后，扶住姜淑杭的轮椅把手，“我回到病房看见你不在，出来找你碰到了个小护士，她说你来找主治医生了，我就下来了。”
姜淑杭点点头，“从哪开始听的？”
詹知节推着姜淑杭停在电梯口，按了一下电梯，“从你威胁人家医生开始。”
姜淑杭不意外詹知节听到，却没想到詹知节听到那么多。
“你今年21了吧？”
詹知节点点头，“再过两个月22。”
电梯门打开，詹知节推着姜淑杭进去。
下午一点多，没什么人，电梯里就姜淑杭和詹知节。
两人沉默了片刻。
在电梯门再次打开的时候，姜淑杭开口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不用我再教你吧？”
詹知节推着姜淑杭回到病房，“知道，你迟早会在合适的时机告诉我们原因的不是吗？”
姜淑杭没再开口。
詹知节扶着姜淑杭躺下，“你现在还有哪里不舒服？”
这个问题问完，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姜淑杭确实也没骗他，“身上有几处地方很疼，腿，胳膊，腰。”
就连詹知节也不理解了，这明显姜淑杭的身体是存在问题的啊，为什么姜淑杭那么肯定她的身体没有问题。
姜淑杭也不肯定，她心里只是觉得身体确实没有问题。
可能是她表现得真的太肯定了，居然真的唬过了医生和儿子。
要是明天结果真的有问题，那才是真的打脸。
姜淑杭自嘲地笑了笑。
好在詹知节也没再问了，坐到一旁的小沙发上，“你要是需要什么跟我说，或者要是想聊天的话也可以。”
姜淑杭摇摇头，“你现在是关键时期吧？”
詹知节也摇摇头，“昨天已经全部结束了，就等九月的时候出结果了。”
看詹知节的模样，姜淑杭觉得多半是十拿九稳了。
“那你跟我说说这两个月你的生活吧？”
詹知节想了想，从自己的室友宋淮序身上开始说起，“他知道我开始参加夏令营后，也跟着来了，你见过的，就是那个……”
姜淑杭很认真地听着詹知节的描述，直到听到詹知节说到殷梨初，“他妹妹时不时今年暑假也没回家，留在学校似乎在忙一个什么比赛吧？时不时会给他哥送点吃的，连带着也会给我带一份。”
这是詹知节说这半天，姜淑杭第一次打断他，“我可以问一下，你和那个姑娘……”
詹知节沉默了一下。
姜淑杭心里有了底，但还是想听听詹知节怎么说。
和一年多前比起来，姜淑杭质问他是不是喜欢秦方好的时候，现在的态度不可谓不柔和。
詹知节依然如同一年多前一般，沉默后承认了自己喜欢殷梨初的事情。
姜淑杭觉得有趣的同时，也对殷梨初产生了更强的警惕。
这个小姑娘能说出秦方好的事情，尽管没有被证实，就像殷梨初没有证据一样，姜淑杭就是没有理由地觉得这多半是真的。
同时，这小姑娘还能让詹知节在短短一年里，让詹知节转变心意。
虽然这其中有自己一部分功劳，以及詹知节自己本身对秦方好的好感就很朦胧，算不得真正的喜欢。
但姜淑依然还是觉得殷梨初这个小姑娘不简单。
不简单归不简单，但那天和她相处，姜淑杭并没有觉得她身上有什么算计和让他不喜的地方。
即使是这样稍微想一下当时的聊天，头都会刺痛。
姜淑杭心里难免有些恐惧。
仿佛有个看不见的恶鬼，能窥视她的想法，只要她一想到那件事情就会给予她警告。
詹知节在说完自己喜欢殷梨初的时候，就时刻在关注姜淑杭的神色变化。
看见姜淑杭脸色又变得苍白起来，甚至隐隐约约还出了汗。
詹知节不免有些忐忑，最终还是试探地问道，“所以您……”
不知不觉，詹知节下意识地用上了敬语。
姜淑杭有气无力道，“喜欢就去争取人家小姑娘的想法。”
詹知节喜出望外。
姜淑杭看他这副样子就来气，没出息，别到时候跟他爸一样。
詹知节得到姜淑杭正面态度的支持，开始滔滔不绝地跟姜淑杭说自己和殷梨初之间的事情。
姜淑杭现在听不得殷梨初三个字，一听到就会不自觉地联想到咖啡厅的对话，然后就会头疼。
可看着詹知节欢喜的模样，实在不好阻止他，姜淑杭只得努力克制自己去想咖啡厅的事情。
在詹知节的“帮助”下，姜淑杭也算是脱敏成功，后面詹知节再时不时提起殷梨初的时候，姜淑杭也不会想到咖啡店的事情了。
“明天，要是方便的话，带她过来吧？”
姜淑杭突然有种念头，殷梨初也许会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休克的原因。
詹知节不知道两人私底下见过的事情，一时犯了难，表示他会去问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