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知节不清楚，可姜淑杭心里明白，如果是来见自己，殷梨初没理由不会来。
姜淑杭又问了两句两人之间的相处。
詹知节回答得有些磕磕绊绊，姜淑杭知道这是想帮殷梨初在自己这里稍微美化一下形象。
姜淑杭也没拆穿他，这种无伤大雅的细节。
在不清楚殷梨初最终的目的之前，姜淑杭对殷梨初还是抱有警惕的为好。
詹知节东说一段西说一段的，姜淑杭不免头疼，他学了那么多，居然还不会说故事？
怎的一点逻辑都没有？
之前詹知节也是这样子的吗？
姜淑杭后知后觉，这似乎是詹知节第一次这样子坐下来跟自己事无巨细地说自己的生活。
詹知节之前也不是没有说过他的事情，但那种情况更像是跟自己汇报一样。
姜淑杭开始没那么头疼了。
反倒是开始自责起来了。
詹知节和姜淑杭最后谁都没注意到时间的流逝，直至被一阵电话铃声打断。
詹知节拿起手机一看，是詹清妍。
詹知节接起电话，“喂，姐姐？”
“你和妈妈吃饭了吗？需要我给你们带饭吗？”
詹知节下意识地看向姜淑杭。
姜淑杭露出不解的眼神。
詹知节回过神来，这么小的事情，还要过问妈妈吗？
“我先打电话问问爸爸什么时候过来吧。”
詹清妍在电话那边应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詹知节连忙打电话回家，接电话的是夏敏。
得知詹晓儒还没下楼，家里饭还没有好，詹知节便让夏敏告诉吴阿姨，不用做他和妈妈的饭了。
夏敏应了下来。
挂了电话后，詹知节又给詹清妍去了电话，“可能要麻烦我亲亲姐姐，辛苦一趟，给我和妈妈带个饭了。”
姜淑杭听到詹知节的语气，不由扭头看去。
詹知节这是被鬼附身了吗？
她怎么不知道她儿子和大女儿之间的相处模式是这般模样？
电话那头的詹清妍被詹知节突然搞得这出也弄懵了。
好半天，詹清妍才道，“要真是心疼姐姐，姐姐就勉为其难地少带你那份饭吧。”
詹知节学着詹清露和詹清妍撒娇时候的模样，“不要嘛，好姐姐，我相信姐姐一定不会让我这么帅气的弟弟饿肚子的，对不对？”
詹清妍在电话那边终究是忍不住笑了，“你跟露露能不能学点好的啊？”
姜淑杭早在詹知节说上一句的时候，就开始频频扭头了。
詹知节余光看到姜淑杭狐疑的目光，也没忍住笑出来，“学得不好，下次不学了。”
詹清妍止住了笑，“行吧，等姐姐给你们带好吃的。”
詹知节又交代了一下姜淑杭现在需要忌口，詹清妍表示收到。
挂了电话，詹知节对上姜淑杭担忧的眸子，一下子笑出了声。
姜淑杭不解。
詹知节忍着笑，“我刚才在学詹清露。”
姜淑杭后知后觉，确实，那些话确实是詹清露能说出来的。
姜淑杭上下打量了一下詹知节。
詹知节猛地被姜淑杭这般打量，有些不自在。
“你现在要比一年前开朗不少。”
詹知节愣了一下，随后点点头，“好像确实。”
姜淑杭轻轻摇摇头。
一年前的詹知节可不会当着自己的面，模仿詹清露的说话方式和语调。
“可能是殷梨初的功劳？”
姜淑杭不置可否。
她听了差不多一个下午，从詹知节的视角看，殷梨初确实是一个极好的姑娘。
可是，这也是姜淑杭更担心的，如果殷梨初对詹知节的好是有目的的，又或者是伪装出来的。
可在什么都不知道之前，她又没办法阻止詹知节继续和殷梨初接触。
更何况……
她现在才是被动的那一方。
殷梨初明显要知道更多的东西。
可如果要知道那些东西，需要姜淑杭赔上一个儿子，姜淑杭是万万那不可能做这种赔本的买卖。
姜淑杭沉下心来。
为什么他们一家人平平安安地生活，总是那么难呢？
到现在，老许也没有给自己回电话。
姜淑杭不由有些烦躁。
她看不到方向，也看不到来路，更不能看见未来。
詹知节能感觉到姜淑杭身上传来一些不耐烦。
詹知节下意识反省，是不是自己提殷梨初的次数太多了？惹妈妈厌烦了？
可仔细想想也不对。
他从小到大，只见过两次姜淑杭身上散发出这种气息。
一次是很小的时候，家里的公司似乎面临了很大的危险，另一次就是在确认自己“喜欢”秦方好后，被詹知节意外发现姜淑杭在负一楼的吧台喝闷酒。
“那这次妈妈又是为了什么而烦躁呢？”
詹知节想着想着，居然脱口而出了。
姜淑杭侧头看他，还是没说出来，“没事，就是这样无所事事的日子，有些着急，一想到还要这样浪费几天时间，有些烦躁而已。”
詹知节直觉姜淑杭没跟自己说实话。
再想追问，詹知节的自卑又突然出现——
他就算是问了又能怎么样呢？
他能帮上姜淑杭什么呢？
他什么都帮不上。
为什么他还是没办法帮爸爸妈妈减轻负担呢？
自己是不是不该选择考研？
不考研的话，自己能提前三年工作，尽管考研的时候也能去齐律师的事务所兼职学习，但和正式工作的区别还是很大的。
如果自己现在放弃保研的话，还来得及……
“知节，妈妈？我来了，看我给你们带了什么好吃的。”
詹清妍欢快的声音打断了詹知节的胡思乱想。
同时也打断了姜淑杭的话。
也正是姜淑杭刚才也在想东想西，才没发现詹知节的异常。
詹清妍一进病房，就感觉气氛不对。
她一边把东西放在桌子上，一边看似很随意地问道，“你们吵架了？”
两人均是一愣，异口同声道，“没有。”
本来詹清妍也觉得没什么，可见两人这么默契，突然觉得不对。
詹清妍状似玩笑道，“那你们肯定有事瞒着我。”
两人又一同沉默。
詹清妍见状，一副很吃惊的模样，“你们还真的有事瞒着我啊？”
到了这种时候，詹清妍把自己能想到不好的情况都想了一遍。
“妈妈……妈妈是得了什么绝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