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方好自然也是知道的。
破天荒的,姜淑杭居然会管她们小辈的钱。
不过想想一个月前,姜淑杭停了自己的卡的事情。
姜淑杭现在把方静给自己的钱扣下,也算不得什么意外了。
秦方好本来就没钱,方静这笔钱简直就是让她久旱逢甘霖。
她说什么都不会给姜淑杭的。
“可是这是方姨给我的。”
言下之意,人家给我的你凭什么要。
姜淑杭抬眼对上秦方好的眼神,倔强中带着挑衅。
“既然没打算听我的,也没必要道歉。”
秦方好这才想起来,自己留在这里的本意是为了让姜淑杭也给她钱的。
可现在不仅没让姜淑杭都给她一笔钱,还得把方静给她的钱吐出来。
秦方好必须在短时间内有个取舍,到底是和姜淑杭撕破脸把钱留下,还是把钱还给姜淑杭。
依照姜淑杭现在对自己的态度,这钱给了姜淑杭,她多半也不会再给自己一点。
说不定真的要让自己空闲时间去赚钱。
秦方好烦得不行,他们三个到底哪里来的那么多钱啊!
秦方好以为的,是三个人课余之外四处找兼职,没有自己的生活时间。
实际上三人每年奖学金,比赛奖金,再加上时不时偶尔去当个家教放松一下。
詹清妍当初是个意外,她去酒吧兼职也纯粹是为了好玩。
秦方好不想牺牲自己的时间去做那些枯燥乏味的事情。
心下已然有了主意,“对不起妈妈。”
秦方好说完这句就起身上楼了。
詹清露真的看得目瞪口呆。
在詹清露看来,方静就是给再多,都没有这些年姜淑杭在自己身上投资的多。
为了一个外人给的一点小钱,而让姜淑杭难过。
詹清露偷偷观察姜淑杭的脸色,被姜淑杭逮着个正着。
“我没事,你要是现在需要出门的话,就快去吧。”
詹清露不太相信姜淑杭说的没事,怎么说,都算是自己养大的孩子,这种情况怎么可能说没事就没事。
姜淑杭看见詹清露脸上的担忧。
不禁产生怀疑,自己的教育到底有没有出问题?
为什么同样教导出来的孩子,詹清研、詹知节以及詹清露,最起码的是非对错,礼仪规训都是有的。
姜淑杭不求这些孩子最后有什么大出息,只要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怎么样都行。
在他们学生时期,之所以会严格要求他们,也不是为了他们能出人头地,最起码得学到一些真材实料吧?
她和老詹确实能养他们很多年,但是养不了他们一辈子。
尤其是在他们死后,万一有个什么意外,这些孩子身上一点本事都没有,又该怎么办?
在得知家里这个秦方好不是真正的秦方好的时候,在愧疚自责的同时,不得不说是松了口气的。
起码她没有把赵自清和秦朝意的孩子养毁了。
可是又自我怀疑,就算秦方好不是秦朝意的孩子,姜淑杭觉得詹晓儒也不至于会直接抛弃她。
正如詹清露所想的那样,秦方好怎么说都是在詹家生活了很久的人。
这几个人都把她当作家人了。
可姜淑杭不是。
这个鸠占鹊巢,占用了本该属于真正的秦方好的东西,然后还要倒打一耙说他们对她不好。
最后还害得一家人落得那个下场。
姜淑杭不能接受,也不会原谅。
既然她觉得这个家里的每个人都对她不是真心实意的。
那就不是真心实意的。
这些本来就不是属于她的。
“我真的没事,你要是需要出去就直接去吧,一会儿你爸爸下来了,不用担心我。”
詹清露还是不放心,一直等着詹晓儒下来了,才表示要离开。
詹晓儒还在纳闷,“这也不早了,露露怎么还在家?”
詹清露看了姜淑杭一眼,“没事,多跟妈妈聊了一会儿。”
詹晓儒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转了一下,“行吧,那你路上慢点。”
詹清露点点头就离开了。
方静说的也没错,詹清露这开学前,确实要比往年忙很多。
收拾东西和朋友们聚聚都是次要的,主要还是在沈镜安这边的工作,得想个办法弄个远程办公。
詹清露离开后,姜淑杭吩咐了吴阿姨稍微再准备一点吃的。
詹晓儒拉住姜淑杭,“发生什么了?”
姜淑杭刚才去叫自己起床的时候,心情还算是尚佳,怎么自己起个床下个楼的功夫,姜淑杭情绪就不是很高了?
姜淑杭为了日后找到真正的秦方好后,不让这个冒充货继续留在家里,自然不会帮白眼狼隐瞒。
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詹晓儒。
詹晓儒现在的心理变化和姜淑杭猜得八九不离十。
在不清楚为什么会是这个孩子到家里之前,詹晓儒是不会亏待她的。
就是找到了真正的秦方好,如果跟现在家里的这个没有关系的话,詹晓儒也不介意再多养一个孩子。
哪怕这个假的秦方好在这过去的一年里让他失望很多次。
即使这个假的秦方好现在依然很是“叛逆”。
詹晓儒虽然现在对秦方好越发不喜,也开始有意不再关注她,但怎么说也是在这个家生活了那么多年的,叫了他那么多年爸爸的。
所以在听完姜淑杭从秦方好暗示方静帮她要生活费,到没经过姜淑杭首肯就拿了方静的红包,还有拒绝把钱交给姜淑杭。
詹晓儒听得眉头紧蹙,“好好这孩子,现在怎么变成这样了?”
姜淑杭摇摇头,“我不知道。”
姜淑杭这话也没说错,她自认为从来没有亏待过秦方好。
这辈子重生回来之后,虽然不再管她,但也没有少她物质上的吧?
上个月停掉她的卡,还不是她用詹家的钱养男人?
虽然这个月没给秦方好钱,但秦方好想要什么,想吃什么,不还是都满足了?
况且这辈子她不管秦方好,难道不是秦方好自希望的吗?
上辈子她之所以会报复整个詹家,不就是说她管得太紧了?
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
姜淑杭确实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会对这个家处处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