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看见姜淑杭的时候，并没有歇斯底里，很是平静。
姜淑杭没见过这样的白眼狼。
她仿佛变了一个人，变得更加明显的阴沉，也变得难以捉摸。
看来这次的逃亡让她成长了不少。
先开口的是十四，“你找到她了。”
十四用的是肯定句，姜淑杭觉得有些微妙，但她显然也意识到了，“你知道你不是秦方好。”
十四哈哈大笑，“我当然是秦方好，赵柔说我是秦方好，我自然就是秦方好，名字难道不是你们给我吗？当时可没人问过我，是不是秦朝意的女儿，是你们自己蠢，认为我就是秦朝意的女儿，又怪得了谁呢？”
十四的表情有些狰狞。
但这话也不能说是说错了，这么多年，他们认为白眼狼就是秦方好，没人问过她，她发现这件事情后，也从来没有纠正过。
姜淑杭不想在当初的是非上跟这个白眼狼过多掰扯，“所以为什么要杀我？”
十四的笑有些疯魔，她像是听到了年度最好笑的笑话，“因为你要查康禾啊，如果你不查康禾，这辈子都不会发现我是假的不是吗？”
姜淑杭看着和赵柔神情很是相似的白眼狼，她突然知道自己教育失败的原因了。
因为第一个在这张白纸上画画的人，就泼了一盆墨。
后面她就算用再绚丽的色彩去描绘，也改变不了这张纸变成了黑色。
“这是赵柔教你的吗？”
十四下意识地反驳，“你不要瞎说，只是我想报复你，跟赵妈妈有什么关系！”
姜淑杭看着白眼狼，“我说你装疯卖傻是赵柔教你的吗？”
十四意识到自己多嘴说错了话。
姜淑杭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白眼狼，“我不选择私了，我也会请最好的律师，我希望这几年，你能在里面学会怎么做人。”
姜淑杭没有再说如果等她出来就怎么样怎么样的话。
她只希望，她的未来，以及她家人的未来里，不会再出现这样一个人。
就在姜淑杭准备走出接见室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我想起来了，你也误会了一件事情，秦朝意留下的是一个一年流水过亿的公司，债务早在你进詹家前两个月就还清了。不过这些跟你也没有关系了。”
姜淑杭拉开门离开。
缓缓合上的门后传来白眼狼撕心裂肺的吼叫。
十四明知姜淑杭他们误会了自己的身份，却从来没有解释过。
姜淑杭同样的方式报复了回去，她明知白眼狼误会了他们送给她的十八岁礼物，却从来没有解释过。
但姜淑杭能承担自己误会导致的后果。
可白眼狼却承担不了自己误会后知道真相的心情。
“我是秦方好！我就是秦方好！姜淑杭！你会后悔的！我诅咒你！你注定会死不瞑目，家破人亡！”
接见室的门关上了，姜淑杭听不清白眼狼到底在说什么，只是知道对方显然不能接受这个真相。
挺好的。
姜淑杭走出警局的时候，詹晓儒已经抽了两根烟了。
姜淑杭看着地上的烟蒂，“下不为例。”
今年过年的时候，詹家没有预想的那么热闹。
主要是姜淑杭顾虑着这个年是老人家走的第一年。
姜淑杭是真的发自内心的感谢老人家这些年对秦方好的照顾，老老实实按照习俗，过年的时候也没有贴春联，家里甚至没有装饰。
大年初一也拒绝了所有访客前来拜年。
秦方好得知原因后，没什么特殊的反应。
但后来连续几天，家里所有人都陆陆续续地收到了来自秦方好精心制作的礼物。
说是没那么热闹，但詹家人口数量就在那里。
吴阿姨今年也没有回家过年。
夏敏和林书妤除了詹家也没地方去。
再加上詹家本身那些人，说冷清就太不像话了。
所有人识趣的没人提那个不在的人。
陈铭玉是初八来詹家送礼的。
他们圈内一般过了初七，就算是过完年了，陈铭玉初八拎着一堆东西过来。
詹晓儒倒想给他好脸色，但一想到他来的目的，就严肃得不行。
虽然知道了眼前这个小伙子很优秀，小小年纪，把陈海若算计得明明白白的。
不仅拿到了公司的实际控制权，也让方静如愿和陈海若离了婚。
有本事、有野心、谦卑有礼。
确实挑不出毛病来。
偏偏越是这样，詹晓儒越是不放心。
他和姜淑杭现在还能干，万一他们退下来，他们不在了。
陈铭玉这个臭小子要是想欺负妍妍，到时候能指望谁？
指望旁边这个幼稚得不行的亲儿子？
一看詹知节那跟防贼的模样，詹晓儒就头大。
往常也没觉得这个儿子差啊？
怎么跟陈铭玉比起来，那么幼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