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淮说这话时的语气淡淡的,但其中的警告意味却很浓,带着不容她违背的压迫感。
叶蔷像被抽干了力气,委顿了下来,语气艰涩:“是,师父。”
百里淮走了,而叶蔷在原地跪坐了许久,隐藏在阴影下的一双眼睛满是阴翳。
她不能对师弟怎么样,那如果她在乌云成为师弟之前杀了他,是不是就没事了?
叶蔷神经质的笑了起来。
在赵管事等待得无比煎熬的时候,叶清黎到了。
两人会面的地方就在萨米拉拍卖场,这并不意味着赵管事对叶清黎不重视,正相反,他对这次会面的态度非常的严肃和认真。
叶清黎随便拉开一张椅子坐下,对赵管事道:“寒暄就省了,我们直接来聊正事。”
赵管事笑得随和:“乌云公子既然不拘小节,那我也就开门见山了。”
“萨米拉想要您手中的六阳丹,专供。”
叶清黎点头:“可以。”
赵管事以为他要说上许多好话才能打动叶清黎,不想叶清黎如此干脆利索的答应了。
他先愣了一下,然后便是狂喜。
“不过比起丹药,你们更想要的应该是丹方吧。”
不等赵管事说什么,叶清黎继续道:“那不如就直接谈丹方的事情吧,我可以把丹方拿出来与萨米拉合作。”
闻言,赵管事不禁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上的惊喜藏不住丝毫。
“乌、乌云公子,您说真的?”
“嗯,不过这丹方想吃下去也不容易,不知道萨米拉……”
赵管事激动地打断了叶清黎的话:“抱歉乌云公子,我想说您请放心,只要您愿意共享六阳丹的丹方,您开什么条件我们都能满足。”
“我的条件可能会有点麻烦,但,和我合作,萨米拉不会吃亏。”
接下来叶清黎和赵管事谈了足足三个时辰。
谈完之后赵管事恭恭敬敬地送叶清黎离开,并且也给了叶清黎一枚空间戒指。
这戒指和里头的东西并不是他们交易的报酬,仅是一份恭贺叶清黎拿下青年炼药师大赛第一的贺礼。
目送着叶清黎彻底的消失在了视野范围内,赵管事这才转身准备离开,这时他却听见了一道饱含嘲讽的声音。
“呦,是赵管事啊,这奴颜媚骨的样儿,我远远一看还以为是哪个低等的仆从呢。”
“不是我说,就算那乌云奇货可居,你作为萨米拉的管事,代表的是萨米拉的脸面,怎么能这样卑躬屈膝?”
赵管事看向说话的人,这是拍卖场的三位管事之一,两人明争暗斗许多年了,作为老对头,嘴里的话自然是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平时赵管事还会有点恼火,现在他的脸上甚至还能保持住一个完美的笑容。
“你管好你自己吧。”留下这么一句话,赵管事不发匆匆的离开了。
他现在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忙呢,压根没时间理会这人。
而且他要是能把和乌云的这次合作处理好,眼前这人以后也不会是他的对手饿了。
够不上了。
被留下原地的孟管事对着赵管事的背影呸了一口,“不过是一个六级炼药师,真当什么了不得的宝贝了,还能翻了天不成?”
叶清黎回到院子,恰好与刚回来的墨衍撞到了一起。
上次两人分开称得上是不欢而散,现在乍一见面,两人都一时无言。
墨衍率先开口道:“沈晟那边我扫好了尾,他们找不到你头上。还有,恭喜你得了大赛第一。”
“嗯。”叶清黎脚步微顿,问道:“阁下在国都的事情处理得如何了?”
“差不多了。”
“那便好,我们该出发了。”
闻言墨衍想起了之前因为那碧玉莲蓬和叶清黎做的交易,当时她提出的条件是半年后护她去一趟极炎之地。
现在这个时间整整提前了一半。
猜出了墨衍的疑惑,叶清黎解释了一句:“在去极炎之地之前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会需要耽搁有些时间。”
“好,我会在三天内把剩下的事情解决完。”
“嗯。”叶清黎点点头,与墨衍擦肩而过,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过了一会儿,墨衍又看见叶清黎穿着一袭黑斗篷走了出来。
这件黑色斗篷不是凡品,它有弱化存在感,屏蔽神识和视线的作用,墨衍猜测叶清黎现在应该是卸下了伪装,恢复成了原本的模样。
叶清黎看到墨衍的时候微微顿了一下,她没想到出来时墨衍还站在原地没离开。
墨衍问:“回叶府吗?”
“嗯。”
“什么时候回来?”
叶清黎下意识想说半日就够,但是想了想,还是道:“三日后。”
她做事向来是雷厉风行,不喜欢磨蹭,她这次回叶府的打算不过是打一声招呼,可是她很快的反应过来一件事。
她现在已经不是上辈子的那个孤家寡人了,她有真心疼爱她的家人,和他们道别并不是简单粗暴说一句话的事情便可以的。
于是她硬生生把半日的道别时间延长到了三日。
恰好到时候墨衍也解决完了国都的事情。
“我先走了。”叶清黎说完,再次与墨衍擦肩而过地离开了。
鲛人鳞音发现自家主子在院子里发呆,啊不,沉思的时候,走了过去,小声询问:“主子,事情办得不顺利吗?”
听到鳞音的声音,墨衍微微回神,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知道怎么安抚生气的女修吗?”
鳞音的眼睛骤然被错愕填满,这是墨衍能提出的问题吗?
墨衍生来便是高高在上的存在,他从来不需要看别人的脸色,别人生气了与他何干?
而且还是个女修?
哪个女修能让不近女色的主子如此重视?
难道是未来的帝后?
啊,那她之前是不是误会主子和乌云公子了……由于主子对待乌云的与众不同,她还以为他好起了男色。
鳞音的脑子里繁杂的思绪也只是一闪而过,她恭敬地回复了墨衍的问题:“鳞音是鲛人,与人修有所不同,但哄女人的招数都是相通的。”
说着,她给墨衍出了一些主意。
墨衍听了连连点头,视线冷不丁地和鳞音对上,他莫名有些窘迫。
他是第一次问这类的问题。
“我有个友人,这是代友人问的。”他道。
鳞音面上严肃点头。
心里:哦,友人。
主子你知道您表现得多明显吗?
若只是友人的麻烦,你何至于如此上心,而且哪个友人会拿这种事情求助寡了一百多年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