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令!”
张珂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生怕贻误了战机。
……
剑谷关北门外,
魏先生身披貂皮大衣,头戴狐狸毡帽,骑着高头大马,带领着四万五千人向剑谷关进军。
此时距离北门二里有余,魏先生微微扭头,侧身询问右后方之人:
“连已,你看那北门可有异常?那些人到底是大康人还是北蛮人啊?”
被唤作连已的人,便是魏先生之子,魏连已,他二十有余,形貌昳丽,文学修养更是远超常人。
在不修边幅的北蛮人中,可以算得上是妥妥的美男子。
自魏先生被赶出大康时,他便跟着一起流亡。
来到北蛮后,他父亲魏先生被王上以国师之礼待之,他的地位自然也水涨船高。
此次南下,他也被魏先生予以厚望,带在身边学习。
魏连已仔仔细细地看着北门,从守城的将士,到高耸的旗帜,他全都看了个遍。
“父亲,孩儿…孩儿并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他很奇怪自己的父亲为什么要问出这样的话,黑隼部落的阿里朵带着五千人进攻剑谷关,
现在城墙之上挂着的就是北蛮旗帜,城门已经早早地打开了,那城里必然都是北蛮人啊。
怎么可能是大康人呢?就算是五千头猪,让大康人杀,那也得杀个一天一夜吧?
魏连已说完这些后,见父亲脸上肌肉忽地紧绷,便接着低头补充:
“不过可能是隔得太远,待孩儿靠近看看那群兵将的衣着武器后,再来给您汇报情况!”
说着他就要夹紧马腹,挥鞭催赶。
魏先生脸色突变,眉头紧锁,连忙攥住魏连已座下马匹的缰绳。
“胡闹!作为决策者,怎可用自己的性命来刺探虚实?”
“再有,若是那群人换了衣着武器,你就算靠近,又能看出什么呢?”
魏先生的怒骂,让连已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父亲,恕孩儿无礼,那北门之上怎么可能是大康人?阿里朵将军率领的五千军士不可能这么轻易被斩杀!您所问的问题,实在是有些…”
魏连已的心中只剩一句话:是可忍孰不可忍。之前因为魏先生是自己的父亲,他一直忍让。
却不料魏先生提出了这么弱智的问题,还羞辱他,实在是令人难以接受。
“有些什么?有些白痴,是吗?”
魏先生冷哼一声,替连已说出了后面的话。
“孩儿不敢!只是这道理太过浅显……”
话没说完,魏先生便勒住缰绳,深深地注视着魏连已,直盯得他头皮发麻,冷汗满溢。
随后魏先生摇了摇头,仰天长叹:
“唉…不得精髓啊,连已,你这样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领兵啊!”
“你看那北门之上有多少人?最多二百人罢了,别忘了,前锋可是足足派出了五千人。”
魏先生话毕,连已脑袋飞速运转,看了看城墙,又扭头望向父亲:
“父亲言之有理,可南门才是面向敌人的那一面,那个方向才是防守之重点,说不定大军就安排在那一个门。”
魏先生又是一阵嗤笑,惹得连已心中闷闷不乐。
“不错,有进步,这一点你说得很对。不过嘛,你再看看他们的身高,这两百多人,大多都只比城墙高出了两个头。”
“北人身材普遍高大魁梧,想想咱们攻克虎贲关后,我北人勇士站在虎贲关上,可是足足高出了三个头。这说明了什么?”
“对了,提醒你一下,别忘了大康人是最讲究规矩的,虎贲关和剑谷关的建制绝对是统一的。”
这一连串的分析,魏连已彻底败下阵来,在这方面,他确实不如自己的父亲。
但他始终想不明白,这才过去多久,那五千人就彻底没了?怎么可能?
他只能硬着头皮,哆哆嗦嗦地继续提问:
“父亲,孩儿受教了,不过孩儿还有一事不明,就是……”
魏先生抬手示意,打断了他。
“你是说阿里朵吧,我估摸着,以他那放荡不羁,急于证明自己的性格,此刻已经去往郡城了。”
“至于这大康人是怎么绕过前锋,占领剑谷关,为父还没能猜出来。”
从现在的局面来看,阿里朵危矣,得赶紧攻下这剑谷关,否则为父没办法给王上一个交代。”
说着魏先生便继续策马而行,便向前行军,便跟魏连已讲解现状,以及破局之法。
“原来可以这样,父亲果然大才。”
听完魏先生的计策,魏连已连声称赞。
……
北城门上,
张珂已经稳稳地站在中央,他不仅令人打开城门,还专门让一部分人换了北蛮人的衣物和弯刀。
他心中暗暗思忖:
虽然换装的只有五十人,但这五十人全都齐齐地站在城门正上方,那些北蛮人肯定会被蒙蔽,落入陷阱。
只要这支北蛮前军靠近城门,到了姜佩研发的弓弩的射程之内,那便立即关上城门。
几百人齐射一轮,对面的主帅估计能被直接射成刺猬,哪怕是神仙也难逃一死。
对面主帅一死,再经过几轮齐射,前军必然伤亡惨重,到时自己再带着护卫队冲出。
抢夺马匹,杀入阵中,大败北蛮,则北门之危可破矣。
到时,自己便是以五百硬刚五万的大康第一勇士。
“哈哈…”
想到这里,张珂的脑内不禁分泌出大量的多巴胺,心中暗爽不已。
见张将军嘴角莫名其妙地上扬,嘴里还激动地说些乱七八糟的话,他身边的护卫都嗤之以鼻,心里不免抱怨自己怎么跟了个傻子将军。
城下的北蛮人已经不足一里,张珂的邪笑也渐渐消失,大敌当前,应当严肃对待。
他眯起眼睛,细细望去,只见两人一前一后地驾着马,行走在北蛮军队的最前方。
为首的那人胡须飘飘,略带些苍白,应当是个中年人。
紧随其后的年轻汉子,则是面色红润,自信满满地看着前方。
“根据我们收集到的情报来看,那两人便是魏氏父子了,前面的那人叫魏央,是北蛮的军师,后面的他的儿子,名为魏连已。”
乐山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张珂的身边,淡淡补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