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谷关北门外十里处,
北蛮人的中军大帐内,
“报,剑谷关北门大开,城墙上只有一人执守。”
传令兵冲入大帐,单膝跪地,左手置于胸前,汇报情况。
“开了城门?只有一个人?这是为何?”
魏先生抚摸着胡须,连环发问,静静思考。
“莫不是阿里朵他们攻下了剑谷关?”脱脱云问道。
“不对!”魏连已立马反驳:“若是剑谷关已经落入阿里朵之手,那城墙上不可能只有一个人。”
“再探再报。”魏先生百思不得其解,只得让人继续探查。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走,随我过去看看。”魏先生的好奇,疑惑缠绕交织在心头,久久不能平静。
只得带着魏连已等人急匆匆地向北门而去。
此时正是晌午,魏先生等人骑在高头大马之上,来到北门外不远处,享受着丝丝的暖意。
零星的雪籽冲刷着他们那厚黑的脸庞,融化在他们温暖的身躯里。
剑谷关北门正上方,一人板板正正地坐着,不管
“怪哉怪哉,甚是稀奇,老夫从未见过。”魏先生连连感叹,他这是遇到高手了。
“父亲,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强攻。”魏先生不假思索地回答。
魏连已闻之一震,试探性地开口:“父亲,孩儿怀疑其中有诈,强攻怕非上策啊!”
“当然有诈,为父早就说了,大康里面有高人,城墙上那人相貌堂堂,形貌昳丽,威风凛凛,想来他便是那位高人。”
“可咱们没办法,只能冲进去。若不然,岂不是置黑隼部落那五千人于不顾?为父还怎么跟王上交代?别忘了,咱们原本是大康人!”
“这……”魏连已想了想,好像确实没有别的方法。
他冷静分析:自己原本是大康人,虽然王上对父亲信任有加,以国礼待之,但其他蛮人却认为非自己族类,其心必异。
若父亲见北门大开而不救,那必将成为蛮人的众矢之的,到时王上说不定会为了平民愤而砍了父子俩!
突然,一道晴天霹雳落入魏连已的天顶百会,他猛然意识到:哪怕阳宁谷的五千人已经全部阵亡,他们也必须去救援!
他继续想着:若是进去救援,则其中埋伏的弓弩手必然将这支军队射成筛子,到那时,咱们就成了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还得被王上惩罚。
进或者不进,这是个问题。
然而魏先生已经做出了选择!
“这是阳谋啊!大康竟有如此高人?”魏连已连连赞叹,语气中带着些羡慕嫉妒。
“宜早不宜迟,现在全军进攻吧。脱脱云,你带着你们白狼部落的人做前军,其他人紧随其后吧。”魏先生补充道。
“得令!”
脱脱云拿着帅印,骑马向回跑十里地,来到大营内。
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大军便已集结完毕,浩浩荡荡地向剑谷关而来。
下午,
四万大军兵临城下,他们走过的土地全都由白色化为棕色。
四万匹马大踏步的动能,转化为了雪花的内能,使它们温度升高,与泥融在一起,化为泥水。
魏先生骑着马,立在军队的最前方,他抬眼望去。城墙上的人仍稳稳坐着,甚至还不慌不忙地摆了桌子,吃上了热粥,甚是悠闲。
“他娘的,这厮死到临头了,竟然还如此悠闲。”脱脱云咬牙切齿,愤恨难平。
“放心,他死不了的。”魏先生叹了口气,继续开口:“此子无论是谋略还是胆量,都在老朽之上啊!这样的人中龙凤,不会轻易陨落啊!”
“魏先生何出此言?您不必自怨自艾,我脱脱云必将他的项上人头砍下,送给您当酒杯。哈哈!”
脱脱云显然还没意识到姜佩的强大,不禁夸下海口。
“全军出击!”
魏先生没有理会莽撞的脱脱云,只是默默地下了命令。
随着魏先生的一声令下,北蛮大军如飞扬的雪花一般,密密麻麻地飞速向剑谷关北门冲去。
他们人手一匹骏马,一柄弯刀,四万匹马儿踩在泥水上的哒哒声震耳欲聋。
姜佩这才放下碗筷,抬起头,看着城墙下的盛况,会心一笑。
“既然鱼儿上钩了,那鱼饵是时候该收走了,毕竟下次还要用呢。”
前世,姜佩在三国演义中看到孔明先生的空城计,司马懿就是被这空城计生生吓退。
而在这里,姜佩则反其道而行之,他要凭着空城计,让敌军进城。
以自身为饵,欲钓到这四万蛮人!
他的身后是两千埋伏的士兵,这些士兵才是对蛮人造成杀伤的主力。
而现在,他的任务已经完成,是时候该撤退了。
他缓缓起身,活动着久未落地的双腿,血液重新大量流过下肢的酥麻感袭入大脑,他只得缓缓前行。
城墙下不远处,拴着一匹黑黝黝的高头大马,这马唤作影驰,可日行千里,现在它是姜佩的坐骑。
姜佩快步走下城墙,翻身上马,向南门而去,埋伏的两千人看到姜佩匆匆而回,便知道北蛮人入城了!
“杀啊!杀掉那个傲慢的大康人!”
“我要把他的头拧下来当球踢!”
“杀了他太不解气,不如收下当奴隶!不!当男宠也行,哈哈!”
一个个北蛮人涌入城墙,他们愤恨于姜佩的傲慢,觉得自己被人小瞧了。
高傲的他们口出狂言,势必要杀死姜佩。
“嗯?这是怎么回事?没人吗?”
脱脱云低声嘟囔。
进入城墙之后,他们的视野豁然开朗,城内空无一人,那城墙之上的姜佩也早已遁走。
脱脱云虽然狂傲,但还是命令手下骑着马,小心缓慢前行。
行至半路,身边的同胞却忽然倒了一片,仔细看去,他们的身上如刺猬般插满了箭矢。
嘴里低声哼哼着:“将军救我。”
可他们那副样子,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无药可医呀。
脱脱云只得大喊:“全部给我分散开来,寻找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