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上次不同的是,在那城门口多出了两样东西。
“脖子上有牙齿印儿的兔子?和一锅煮得喷香的狗肉?魏先生,姜佩这厮到底是什么意思?想求和?请咱们吃饭?”
一旁的亲卫半开玩笑地说。
闻言,脱脱云朗声笑道:“呵!现在求和?晚了!除非他姜佩从城内一步一叩首,来舔我的脚趾头。”
“那本将军还能考虑留他一命,砍断他的双腿,让他做个奴隶!”
魏先生还是保持着如冻僵一般的表情,脸上已经看不出丝毫对姜佩的讥讽,嘴里喃喃道:“进攻吧。”
本想撤退,思考其他进攻方案的他,看到这一幕,直接改变了自己的决定。
“不可!父亲,万万不可啊!姜佩这厮摆明了是在用剑谷关那时的手段,父亲怎能如此鲁莽?还是先与敖云公主商量为佳。”
着急忙慌的连已急匆匆拉住父亲的袖子。
此刻一旁的脱脱云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勒住将要向前的马匹,悄悄向远处走去。
此二人毕竟是一家人,他们争吵,外人在旁边听笑话总是不合适的,自己不过是一个将军,只要安心执行命令就好。
见脱脱云走远,周边的亲卫们离自己不太近,魏先生沉声怒吼:
“连你都能看懂的东西,你觉得我会看不懂吗?连已啊,你要往深处思考,这城门前被咬死的兔子和炖狗肉的含义是什么?”
“不正是狡兔死,走狗烹吗?这姜佩想告诉我,若是一味地帮助北蛮人拿下郡城,深入中原腹地。”
“到那时我的作用也已用尽,最后的下场只能是如狗肉一般被烹煮。”
魏先生话犹未尽,显然他的分析还没有停止。
但魏连已却忍不住打断:“既然如此,那父亲为何执意要进攻?若是真如那姜佩所说,拿下郡城后我们不还是得死吗?”
魏先生摇了摇头,深深地叹了口气,良久才继续解释:
“如果他不摆这些东西,那咱们可以撤,但若是摆了。那就万万不能撤退!”
魏先生疯狂输出自己的逻辑,他的儿子魏连已却越听越糊涂了,魏先生也不恼,继续冷静分析。
这附近有上万双眼睛盯着,战斗结束后,王上也必然会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
他们魏家父子原来是大康人,若是就此撤退,那王上会怎么看他们?只会觉得他们为了那虚无缥缈的猜忌,就丧失了绝佳的作战机会。
到时,估计王上会冷冷地来一句:“在你们眼中,本王就是那种忘恩负义之人吗?”
随后便会将他们雪藏,甚至秘密处死。
所以,姜佩越是想让他们觉得,自己在被利用完以后就会被杀,那他们就越是要用实际行动去告诉王上,他们是王上最忠实的狗。
这样方可保命矣。
魏先生语重心长地,如拆线团一般一点一点地拆开这里面的弯弯绕绕,魏连已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些话晴天霹雳一样,砸中了他全身每一片肌肉,一种奇异的酥麻感使他几乎放弃了思考。
“父亲,咱们真的要做北蛮人的狗吗?”
他唯唯诺诺地开口,旋即又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连声道歉。
魏先生不发一言,不知是默认,还是无言以对。
“脱脱云,进攻!”
“好嘞,魏先生,您瞧好了,末将要把那姜佩的脑袋拧下来送与先生,给您当球踢!”
没那么多心眼子的脱脱云直接挥舞着弯刀,带着几万大军向前冲去。
后方的敖云一脸懵,不是让他暂缓进攻吗?怎么贸然前进?
她不敢阻止大军,毕竟前方状况自己不能完全看清,若是贸然喊停,那一头一尾必然会分开,动摇军心。
战场上,只有一个头,也只能有一个头领。
“阿鲁汉,这是怎么回事?”
敖云眼神凌厉,迸发的怒意好似要把阿鲁汉给吞没一样。
“这…”
阿鲁汉眼神躲闪,他也不清楚啊!
“问你不如问墙!驾!”
英姿飒爽的敖云驾着俊白的大马,跻身大军中,她要亲自去看看!
……
郡城内,
姜佩这次却没有逃跑,他仍旧在纸上写着什么,林姑娘也仍旧在一旁为他磨墨,二人眼中看不出丝毫的惧意。
他是个理科生,不会像孔明先生一样弹琴,用琴声抒胸臆。便只能在城门下放点东西来暗示魏先生。
当然在城墙上的自己也不能没事做,得装高深一点,所以便写点东西。
“哒哒哒——”
敌军的战马已经顺利进入北门。
“啊,好小子!姜佩,这次你不逃了,那就别怪我脱脱云刀下无情了。”说着脱脱云便狠戾地盯着姜佩。
“勇士们,城墙上那人便是姜佩,谁能砍下他的头颅,赏千金,旁边的嫩滑的女人也归你!!”
他弯刀一指,身旁的勇士们便一拥而上,那姜佩看起来柔柔弱弱,一刀下去便能送他见西天,这千金还不是有手就行?
当然,诱惑最大的自然是姜佩身旁的女子,那是典型的江南式婉约的女子,身姿曼妙,水一般的柔弱。
蛮人如发情的牦牛般向前冲撞,看向林姑娘的眼里迸发出淫邪之意,嘴里不时冒出几句下流的大康语。
城墙之上,
林姑娘颦着柳眉,凝脂般的肌肤与雪白的大地融为一体,看着蛮人那淫荡的表情,她的玉指微微颤动。
“别怕,有我在!”
这一句话仿佛将林姑娘拉回了他们初次相遇时的景象,那时自己家里被抢,姜佩也是这样安慰自己。
她不禁心头一暖,止不住的震颤缓缓停下,在她心目中,姜佩是他安全感的来源。
“砰——”
九天应元雷的爆炸声从城墙的楼梯处传来,这正是王竹未送来的两个坛子中的一个。
蛮人们一怔,他们中很多人在剑谷关时就曾见识过这东西的威力,众人不敢上前。
眼见士气大减,脱脱云只好挥着马鞭抽打身边的人,顿时几道血印乍现。
“都他娘的怂什么呢?给我上啊。”
他们尽力安慰自己,骗自己前面没有雷,三三两两地上去。
“砰——”
放置在第一个雷有效半径边缘的第二个雷也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