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谷关大堂内,
阿里朵已经落座,
“军师何在?我有重要军情汇报。”
闻言,赤狐部落的阿鲁汉尽量压低自己嘲笑的神情,眉毛微微上扬,装作一副贴心的样子回道:
“阿里兄,你现在得以身体为重,至于军情什么的,那都不重要了,今年就先这样吧。”
阿里朵噌地站起:“什么叫今年就这样?这个秘密可以让我北人扭转局面,一举拿下中原腹地呀。”
阿鲁汉浑身一颤:“阿里兄,此话当真?万万不可拿我寻开心啊!”
“我他娘的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
见阿里朵双目圆睁,浓厚的眉毛竖起,阿鲁汉便彻底相信他了。
“军师他们赶往虎贲关跟王上述职了,阿里兄请快快骑上我的座驾,兴许还能在那之前赶上。”
阿里朵拖着疲倦的身子,握着热气腾腾的烤羊腿,跨上马背,向北门冲去。
他一边握着缰绳,一边如饿狼般囫囵撕咬着羊肉,就这样出了城。
......
郡城内,距离蛮人撤退已经过去近两天了,姜佩正在完成最后的交接工作。
一个清远县的县令,不可能一直握着军权,敌军撤退,他自己也应该回去。
“姜大哥!”乐山畏畏缩缩地开口:“有件事情我一直觉得不对,这两天都没想明白。不知道现在跟您说算不算晚。”
姜佩斜着眼瞪他:“有话快说,跟我有什么好客气的?”
乐山这才将他在剑谷关看到洞口处的几具大康人尸体,以及郡城洞口外浅浅的脚印和盘托出。
“大哥,你说是不是那个消失的北蛮将军误打误撞发现了那条秘密小路?”
话音未落,姜佩便猛地弹起。
“你怎么不早说?对呀,还有洞穴啊,怪不得一直找不到他的尸体,我早该猜到的。”
姜佩面目严肃,眉间两道竖纹,他来回踱步,嘴里默默念着。
“那发现洞穴之人必然是阿里朵,乐山,你速速回清远县一趟,通知王竹未,让他无论如何也要赶制出至少一个应元雷出来。”
姜佩眉眼中流露出担忧的神色,他心里暗暗想着:那山洞小道得炸了,不然后患无穷啊……
“是,大哥,我马上就去!”
堂内便只剩下姜佩一人了,他静心就坐,思考着自己回清远县后该干些什么。
他向朝廷隐瞒了一切,估摸着这次论功行赏也轮不到他,皇帝应该想不起来召见他,按理说是不用着急的。
可毕竟陈引是个雷,不知何时他就会回清远县,甚至把自己弄回朝堂都有可能。
所以他必须抓紧时间,在幽州这个偏远的大地盘发展壮大自己的势力,到时也好应对。
“今天就回清远县吧!”
……
剑谷关与虎贲关之间,
一支两万人的军队,正朝着虎贲关徐徐前进。
最前方的魏先生愁容满面,心如死灰,他扭头看向身后的魏连已,眼中冒出一丝精光,思绪飞扬:
“儿啊,以后你就不能再依靠爹爹了,正式从郡城撤退的那一刻才明白,爹爹已经必死无疑了。”
“爹爹想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的忠心,可恰恰王上他不需要知道我是否忠心,只要我有用,能拿下大康就够了,他更在乎军队!”
“爹爹也是一时糊涂,着了姜佩贼子的道啊!损失了那么多勇士,竟连一粒粮食都没有换来,还拿着那么多人性命来表忠心。”
“唉,只怕王上不会饶恕爹爹。不过这不要紧,你是无辜的。想来王上也不会给自己留下一个弑杀的罪名吧。”
“连已啊,你要好好活着,这辈子爹爹走得弯弯绕绕,不知是对是错,你可一定要活出个人样来。”
想着想着,魏先生的眼泪夺眶而出,他赶紧扭头,不忍心让儿子看见自己这副模样。
气温渐渐下降,天空也不甚明朗了,这一队人终于在日落之前赶到虎贲关。
他们一刻也不敢耽误,马不停蹄地向中军大帐走去。
“魏连已,你跟我一起去处理其他事情。其他事情交给魏先生便可。”
魏连已一愣,他不知道敖云公主找自己到底有什么事,但她毕竟是王上的女儿,连已只得听从命令,与父亲魏央分道扬镳。
魏先生,脱脱云等人翻身下马,直直走进中军大帐内。
王上敖拜一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搭在一边,自然垂下。
他睡眼惺忪,这副样子看起来格外慈祥,可
“罪臣魏央,参见王上。”
“罪臣脱脱云,参见王上。”
二人齐齐跪下。
王上揉揉眼睛,声音低沉:
“嗯好,尔等自称罪臣,且说说何罪之有啊?”
话音未落,他那半眯着的眼睛忽地睁开,略带愤怒的光芒从眼球内微微射出,扫视着
魏先生打了个激灵,此刻顿觉头脑清明,那些绝望,畏惧,担忧等各种杂乱的情绪,在此刻一扫而空。
“王上,罪臣损失了几万大军,却并未带来丝毫成果,请王上治罪!”
魏先生将明面上的过错说出,丝毫不提他拿人命换忠心的事。
不错,他还抱有一丝侥幸,期待王上并不知情。
脱脱云也连忙说上几句,想为魏先生分担罪责。
王上敖拜嘴角上扬,邪魅一笑,他轻轻摇了摇头,说:
“脱脱云,你的勇猛本王自然知道,恕你无罪,但你?魏央!”
王上伸出右手,食指如毒蛇般死死地指着魏先生。
这番话如一处潭水,面上平静无波澜,实则暗潮汹涌。
这是他第一次被王上直呼其名,估摸着也是最后一次了。
“魏央,你的罪过怕不是这么简单吧?敖云已经派人传信给我了,你还想蒙混过关吗?啊?拿出你读书人的气节来,老实交代!”
魏先生沉默了,王上的命令催人性命,震慑人心,一旁的脱脱云更是一脸懵,他完全不知道魏先生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
“罪臣魏央不该恶意揣测王上,认为您会过河拆桥,罪臣不该拿大康勇士的性命来换取所谓的忠心。”
魏先生一字一顿地讲述着罪过,表情淡然,仿佛犯错的主角不是他一样。
“本王这么多年待你不薄吧?你竟敢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唉…如今这个局面,本王不杀你很难平民愤啊!”
魏先生心如止水:“罪臣这条命早就是王上的,王上想要,取走即可。”
“来人,将魏家父子抓入大牢,剥去全身皮肤,丢入热油之中!”
鳌拜面目狰狞,汗毛竖起,发出野狼般恐怖的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