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眼了!”
从店里出来,范子虚看着神色恢复到正常状态的秦立,啧啧称奇不已,“今天我总算见识到古玩一行的商人是如何做生意的了!”
秦立的表情有些诧异,“范会长从来没接触过古玩一行?”
“我是专搞玉器研究的,一毕业就进入了省文物局,虽然对于玉器雕刻有些心得,且挂着玉器协会会长的名头,但我实际上还从来没接触过这一行。以前总听说古玩一行的商人们,为了利润,手段无所不用其极,今天见识到了秦小友的砸价方式,总算对古玩界有了几分了解……”
范子虚背着手,行走在青石铺就的通道上,心中感慨不已,心说这古玩一行真不是自己这种面皮薄的人能混的,光一个砸价就动这么多心眼,要是真在古玩界混,还不得整天被人坑啊!
“赚钱吗。”
秦立丝毫不觉得尴尬,呵呵笑道:“不寒碜。”
范子虚问:“秦小友,这个瓷罐有什么名头?”
都这么玩心眼砸价了,这个瓷罐要是没说法,他死都不信。
秦立也没瞒他,当即解释道:“是南汉时期的官窑,市场价值一般,也就是二三十万,但历史价值要高一些。比较适合藏家。”
“南汉?五代十国的那个南汉?”
“是的。”
范子虚恍然道:“难怪那老板不知道其具体年代,这也算是小众瓷器了,这要是没深入了解过瓷器史的,很难知道南汉还有自己的窑口。我估计那老板是按照民国时期的瓷器收回来的。如果是按清晚期收回来的,他恐怕赚不到个钱。”
秦立也是这么认为的。
说话间,二人出了市场,在马路上打了个车,返回了招待所。
秦立刚要洗澡换套衣服,手机突然响了。
看了来电显示,发现是唐布衣打来的,估计是交流会的事儿,连忙接通:“唐老,这次交流会我恐怕过不去了,现在人还在外地呢。”
“咦!这个月是咋了,怎么一个个的都没时间……”
唐布衣的声音很郁闷,问道:“这个月有什么重要的事儿吗?”
秦立想了想:“二十大?二十二号结束后,各单位基本都有一周左右的学习时间,有些机关单位的学习时间甚至能到半个月。会不会跟这个有关系?”
“我凑!我竟然把这事儿给忘了。我就说那些有头有脸的家伙们这个月怎么一个个都说没时间呢。还是你小子脑子好使,要不是你提醒,我竟然把这茬儿给忘了。”
唐布衣道:“那你等我电话吧。跟所有人联系好后,我另确立一下时间,确定好了我再跟你们联系……”
秦立插话道:“那干脆下个月月底一块弄呗。”
唐布衣呵呵笑了:“你小子也有犯懵的时候啊。下个月底就入二九了,正冷的时候,在我那四合院里举办岂不是要把人冻死?我都把场地布置好了,趁着现在还不算冷,再利用最后一次。”
“这倒也是。”
秦立恍然,问道:“那下个月月底怎么办?还举办吗?”
唐布衣道:“我暂时还没想好地方,到时候再说吧。”
二人闲聊几句,唐布衣还忙着跟其他人联系,就主动挂了电话。
秦立洗完澡,换了套衣服,也到了该动身的时间,于是收拾好行礼,跟范子虚一块朝机场赶去。
临海是浙省的一个县级市,海州市代管,位于浙省沿海中部,长三角经济圈南翼,虽然只是县级城市,但经济很发达。
晚九点,秦立跟范子虚从机场出来后,一眼就看到了市博物馆安排的接送车,实在太显眼了,车身侧面印着临海博物馆的五个楷体大字。
范子虚当即上前跟司机交涉,确定身份信息后,司机当即拉着二人朝市招代所赶去。
秦立本以为到了招待所,会让他们先休息,兑换的事儿会等到明天再说。
结果,等到了招待所,所里的工作人员刚给二人安排好房间,博物馆的领导都到了,从馆长到副馆长、主任,还有一些重要岗位的领导,悉数到场,十分热情,都不给二人休息的时间,二人刚把行礼放好,几个领导直接拉着二人去酒店。
秦立心里咯噔一跳,来者怕是不善啊!
果不其然。
到了酒店,菜还没上呢,咣咣咣!服务员直接给所有人面前都摆了一瓶白酒,然后又搬了两箱白的放在了门口。
范子虚脸直接就白了,“我说老王,咱不至于这么狠吧,我和小秦可刚下飞机,身体正乏着呢,这一瓶要是干下去,我俩非得钻桌子底下去不可……”
“你们是客人,我们是主人,客随主便,咱今儿必须要喝个尽兴!”
王馆长哈哈大笑着,直接将身前白酒开启,先给秦立倒满一杯,又将自己身前的酒杯倒满,表情真诚道:“小秦同志是吧,感谢你给我临海博物馆一个机会。我这人呢,不太会说话,我就不说了,所有都在酒里了。咱干了!”
“不是,”
秦立连忙按住他的手腕,“王馆长,咱是不是等菜上来再说,这样干喝可伤胃的很呐!”
说实在的,他倒是不怕,毕竟年轻,酒量也不小,但对方不行啊,一看就五十多岁的人了,万一喝出好歹来,自己岂不成罪人?
哪知道王馆长两眼一瞪,“男子汉大丈夫,喝酒还吃菜?我今年都六十了,难道你一个小年轻还不如我一个老家伙?这样,我干了你随意行不行?”
还不等秦立反应过来,王馆长直接酒杯一抬,二两白酒直接下了肚。
秦立都蒙了,浙省人喝酒这么猛吗?
但人家老头都干了,他一个年轻人也不好随便抿一口,一闭眼,也直接闷了下去。
不曾想,王馆长当即又给他满上,又端了起来,“这第二杯呢,咱敬缘分。你千里迢迢来临海,我才跟你有了相遇的机会,这是修了几辈子才换来的缘分,这个必须得喝!来,干了!”
不等秦立反应过来,王馆长就干了杯中酒,然后就定定的看着秦立,一副你不喝就是看不起我的样子。
秦立立马懂了,这特么是开场三杯啊。
他一个人就三杯,而这边一共七个博物馆的领导……
秦立头皮瞬间就麻了,苦笑道:“不至于啊王馆长,有啥事你就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