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多。
秦立归置好画板、画纸之类，就待前往陈富贵老爷子家。
而就在这时候，六旬老者褚兆阳走进了店铺，哈哈笑道：“秦老板，恭喜发财。”
这不是客套话，而是讲的一个事实。
“彼此彼此。”
秦立擦了把手，道：“你要是再不来，只能等到明天才能拿到款项了。”
“怎么？”褚兆阳一脸好奇。
秦立淡淡一笑，解释了一句：“我一般只有上午时间在店内，下午基本上都处于关门状态。”
二人之间没互留联系方式，任何事情自然只能面谈。
“看来秦老板跟我们一样，做的都不是市场生意，而是圈子生意。”
褚兆阳闻言一笑，瞬间明白了秦立的生意方式。
秦立也没跟他瞎白话，给褚兆阳倒了杯茶水，开门见山道：“我该给你们分多少？”
这句问话看似只是一句简简单单的问话，实则暗藏陷阱，是在试探对方对于那批宣德青花的认知。
如果对方将那批宣德青花当做是正宗的官窑制品，那么，他就会坑对方一笔，25万收来的，但最起码要按500万的价格来算，剩余的才是利润。
但如果对方看出是官仿外销瓷来了，那也只能利润五五分了。
褚兆阳六十多岁，闯荡江湖多年，自然明白秦立的小心思，但没有拆穿，淡淡笑道：“谢老板说，宣德青花外销瓷虽然不是正宗的官窑，但想收集到也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至少在国内比较少见。所以，这个收集费用，还要是给秦老板的。
谢老板说，这些宣德外销瓷不论你多少收来的，他都算你五十万的成本。其他的均分。要现金。”
‘现金’俩字，他咬的格外重。
秦立小心思被拆穿，表情也不尴尬，心里道了一句，这吃圈子饭的，果然没有一个好骗的，一个个都特么人精！
“好。”
秦立爽快答应，“我现在就去银行给你们取现金。”
当即将店铺关门，秦立开车去了商业银行，取了475万给了褚兆阳。
褚兆阳见完数，确认无误后，笑着与秦立握了握手，“我们老板客户很多，有合适的对象，他会将客户给你的古玩店介绍过来的，你只管等着就好。”
“我不着急，有需要让谢老板打我电话就好。不送。”
“客气了，拜拜！”
秦立笑着目送褚兆阳开车离去。
虽然分了一半利润给了别人，但秦立也获得了525万的财富，即使去掉25万的成本，也足足落了500万的利润！
“还真是世事难料，福祸两相依啊……”
“这批宣德青花外销瓷本来是被坑的瓷器，在国内市场上很难出手，即使便宜卖也没有任何一个藏家愿意购买一个精致度不够的官窑，可现在，非但卖了，还卖出了正宗官窑的天价！”
秦立心中感慨万分道：“也不知道金铭锦知道这批外销瓷非但没能坑到我，还为我创造了巨大的利润，会不会在厕所里哭晕过去……”
“嗯，哪天去他店里炫耀一下……”
秦立乐呵呵的开着车，去了陈富贵老爷子家。
7月25日这天。
秦立一如既往的上午开店练习绘画，下午在陈富贵老爷子家磨砺陶瓷修复技术。
结果就在下午五点多，秦立正收拾修复工具，准备开车回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秦立看了眼来电显示，发现竟然是香江那边打过来，不是座机，而是手机号码，感觉不像是营销的，这才接通，“喂～～哪位？”
“请问是秦先生吗？”
对方是个女生，或许不习惯说普通话，因此听起来很蹩脚。
“我是，您是？”
“喔，您好秦先生，我是佳士得香江分公司的拍品分组长——李开慧，十分抱歉，您送到我公司的三枚玉器，双龙凤纹出廓玉璜、云豆龙纹玉璧，还有西汉合卺玉质杯至今未拍卖成功。”
李开慧说道：“鉴于今年佳士得主打艺术拍品非玉器，哪怕秋拍再为您进行拍卖，公司预估成功率仍不高，且拍卖出来的价格恐怕也难以达到你的预期。所以，我现在需要跟您沟通一下……”
“去年到现在都半年多了还没拍出去？”
这种情况是秦立未曾预估到的。
李开慧再次道歉：“十分抱歉秦先生，主要是今年佳士得一直主打字画和瓷器，因此在宣传上，对于古玉器的宣传比较欠缺，所以才造成了今天的这种局面。为此，我代表佳士得香江分公司，向您再次真诚的说上一声报歉……”
秦立打断道：“抱歉的废话就不用说了，你们公司有没有做出解决方案？”
李开慧道：“经过公司会议讨论研究决定，公司可以免收您后两次的拍卖费，只收取第一次参与春拍拍卖的费用。”
秦立问：“近期香江还有什么拍卖会吗？大型的那种。”
李开慧想了想，道：“八月份底，苏富比会进行一场亚洲艺术品拍卖。”
秦立算了算时间，感觉来的及，道：“好的，我会尽快赶到香江处理拍品问题……”
古玉器在国内的市场热度太低，留在香江拍卖是最好的选择，因此，他并没有拿回内地拍卖的打算。
“就这样吧。”
说完，秦立径直挂了电话。
拍卖就是这样子，不是说送拍就一定就能拍卖成功，流拍情况很常见。更何况，按照对方的说法，三枚玉器共计给他组织了三次拍卖。说白了，人家该做的都做了，没拍出去，那只能说运气不够，怪不得人家。
“苏富比吗？”
秦立对于苏富比还是比较了解的，也是英国的一家老牌拍卖机构，属于世界500强企业，排名195。
虽然名气比不过佳士得，但也从差不了太多。
张大千仿北宋王希孟《千里江山图》，以3．7亿港币天价成交，就是在苏富比拍出来的。
还有乾隆帝御宝太狮少狮钮白芙蓉玺，在苏富比拍卖会上也拍出了一亿五千多万港币的天价。
想到自己手头上的那副张大千的《云山落日图》，秦立心道：“三枚玉器和那副张大千的画交给苏富比来拍卖，倒也合适。”
这时，陈富贵老爷子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他把修复工具都收拾好了，问了一句：“准备回？”
“恩，回去。对了老爷子，我要去趟香江，这几天就不过来了，您有啥要带的不？我从香江那边给您带回来。”
陈富贵老爷子瞪眼：“内地啥买不到？香江那破地方，能有啥好东西。崇洋媚外！”
他挥手赶人道：“滚吧。从香江回来的时候，记得给我顺便弄块水表来。”
秦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