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地下室的那些美金统计出来了。”
“总共多少?”
“三亿五千六百万。”
“恩,跟我估算的数值差不多。”
秦立点头,拍拍老管家的肩膀,“这事儿就劳您多费心了。”
洗钱这种事儿,自然用不上雷本明亲自上手,这个任务肯定落在了老管家的头上。
“不敢不敢,这是我应该做的。”老管家诚惶诚恐道。
不过秦立也没让人白干,从兜里将本属于老管家的那张银行卡掏出,重新塞回了老管家的兜里,“物归原主,就当是你的劳务费了。”
“不用不用。”
老管家又忙推辞。
秦立坚持道:“拿着吧,我从兜里掏出来的钱还从没收回的道理。更何况,这钱本就属于你,我掏的也不心疼,所以,让你收着就收着。”
老管家被秦立的直白搞得哭笑不得,但不得不将银行收了起来。
之后,秦立和雷本明大喝了一场。
等他再返回曼德勒的时候,已是晚上。
他第一时间就去了金老六的娱乐城,这笔钱再怎么说也是跟金老六的合作之果,虽然其在中央发挥的作用很有限,但该分钱时照样也不能将人撇开,不然自己成啥了?
跟之前唯一的区别是,分多少是需要安排的。
当然,秦立之所以有这个念头,明显是犯了贪欲!
“秦爷回来啦,辛苦了。”
刚一进门,金老六就被人推着轮椅迎了上来。
“不辛苦,都是为了钱,应该的。”
秦立跟他去了早就备好的包厢,开门见山道:“事情办妥了,总共是三亿美金,不过你也知道缅甸最近的情况,不明来源的美金若想从缅甸流出去很困难,因此,若想将这笔钱洗干净,需要付出的代价会很高。”
金老六点头:“正常,若是寻常时期,这笔钱倒是好弄,但以缅甸如今的形式,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平息,在这个时间点向外折腾,自然会被扒皮。”
“你明白就好。”
秦立道:“金三角雷家你应该知道吧,我找的就是这个势力。为了让雷家能在最短时间内解决这批美金,我给出了三分归一的诚意,最后能剩下多少不好说,不过能肯定是,照样是一笔巨大的收入,足够弥补你这次的损失了。”
他的意思是说,这笔美金三方均分。
当然,这是信口胡来的谎话。
秦立心里很清楚,以金老六的精明,指定不会去雷家求证。
而雷本明也不会闲得无聊将此事外泄。
各方都会保持一种缄默的状态。
秦立就是根据这种心理,故意占这便宜。
虽然有些无赖,但从付出比例上来讲,倒也合适。
毕竟如果他没有帮雷家解决问题的能力,就不可能有这笔美金的处理。
这笔美金处理不出去,就是一堆废纸。
赚钱吗,有时候能力很重要,但关系更重要!
收获与付出是成正比的!
“三方等分吗?”
金老六也不知道是在装傻,还是真的信了,点头道:“雷家不缺钱,想请动他们帮忙,没大利益他们根本不屑于出手。这个方式虽然会损失不少钱,但总归是白来的,已经很不错了。”
“你同意这个方案就好。”
秦立笑问:“李成栋那边怎么样了?”
金老六没说话,只比划了一个划脖子的动作。
秦立顿时明白,李成栋已归西,心里的担忧再无,哈哈一乐:“走,咱们边喝边聊,我还有个事儿要麻烦你……”
第二天。
大年初五。
秦立从酒店醒来后,洗了个冷水澡,换上一套干净衣物,饭都没吃,便开车朝领事馆赶去。
刚好赶上领事馆早餐时间,秦立便去了食堂。
“你小子这两天做什么去了,怎么没点动静?”
洪参赞看到秦立走了进来,抬胳膊朝他挥了挥手。
“做什么去了?你说我做什么去了?”
秦立一脸的不满意,将洪参赞端来还没来得及喝的粥端到自己身前。
洪参赞动怒:“你这小子!想喝粥自己端去,抢我的叫怎么回事,不知道尊老爱幼啊你!”
秦立瞪眼,比他脾气还大,“你就说给不给吧,不给我扭头就走!”
洪参赞心中一动,眨么眨么眼,“搞定了?”
秦立坐在那阴阳怪气,“哎呀,我怎么感觉我跟前好像少点包子呢。”
“得!现在你是大爷,我给你服务!”
一看他表情,洪参赞心里就明白,事情秦立真的帮他搞定了,屁颠屁颠的去端包子,还特意给秦立选的皮薄大馅的肉包子。
秦立美美吃了一个,这才开口道:“你今天或明天动身赶往景洪市下辖的勐龙镇,我已经让人将东西送到了金三角地区,到了那里会有人走私线把东西带到勐龙镇派出所,你去跟勐龙镇派出所对接就行了。”
都靠走私线才能运出去,很明显不是一般的文物。
洪参赞心知肚明,好奇道:“什么东西?需要这么麻烦。”
秦立撇嘴,“说了你也不知道。”
洪参赞顿时拿眼瞪他:“小瞧我了不是,你以为只有你们文物局的人才懂文物啊,我好赖不济也是科技文化处的文化处长,虽然不是专业研究文物的,但一般文物还知道的。”
秦立一脸不信:“你确定你知道西盟型铜鼓?”
洪参赞当即一怔,“啥玩意儿?”
“我就说你不知道,你瞧瞧,露馅了吧。”
秦立撇嘴,满脸嫌弃道:“此鼓虽然称不上顶级国宝,但也是国宝级文物,评个一级乙等还是很轻松的。属于云南少数民族地区的特色青铜器,唐代至宋代期间的制品。你将此物捐给云南省博物馆,绝对能立一大功。”
洪参赞对于一级乙等的评级还是懂得,闻言瞬间瞪大了眼睛,随之一脸欣喜的一巴掌拍在了秦立的肩膀上:“我就说你小子是个干实事儿的,果不其然啊,你小子真没让我白期待……”
结果话还没说完,他就看到秦立顺势栽倒在了椅子上,捂着肩膀呲牙咧嘴直哎哟。
“哎哎哎……打人是吧,行,你可以,不愧是大领导……大过年的你才给我二十块的压岁钱我都没嫌弃,现在你竟然还殴打我……我告诉你,这一巴掌没几千块我跟你没完!”
洪参赞:“……”
他怒道:“你小子讹我呢!赶紧给我起来,信不信我抽你!”
秦立立马开始嚷嚷:“打人啦!有人打人啦!还有没有人管啦!”
食堂里的其他人早就看到了这边的闹剧,非但没有阻止,还跟一旁瞎起哄。
科技处的负责人满脸堆笑道:“老洪,你怎么能动手打孩子呢,孩子不懂事你还不懂事儿吗?”
武官处负责人一本正经道:“二十块钱的压岁钱确实太少了,我反正拿不出手!”
秦立在领事馆是岁数最小的,其他人都已经成家立业,最小的都快四十了,唯有秦立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因此,他们基本都是以看小辈的目光看待秦立。
洪参赞气笑道:“他这小子就是一无赖,你们就惯着他吧!”
但看到秦立还在那装疼直哎呦,他觉得实在丢脸,不得不硬着头皮道:“行行行,我给你补!什么人啊,都多大年纪了还要压岁钱,还要不要点脸了,我像你这么大岁数的时候,早就不要了!”
“要脸做什么,能吃吗?”
秦立起身道:“五千块啊,这阵子我电话费花的挺多,我得挣点钱充话费。”
洪参赞:“……”
早餐时间在秦立引起的欢乐闹剧中渡过。
秦立正打算开车离去,去转转曼德勒其他的古玩市场,结果小妹给他打来了视频电话。
秦立接通后,却发现小妹是在外面打来的。
秦立不由问道:“大过年的,你跑外边做什么?”
结果小妹一脸幽怨,没好气道:“还不是因为你!”
秦立诧异:“跟我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
小妹理直气壮道:“从大年初三开始,就不断有人来咱家里拜年,偏偏那些人爸妈和我都不认识,后来才得知,那些人都是冲着你来的。搞得我都没个清静,想在家里睡个懒觉都睡不成。”
秦立心中一动,当即明白过来,那些对自己芯片公司有想法的人行动了,不过看小妹的反应,对方采取的都是柔和战术,并没有做出任何不轨行为。
他笑问:“那些人都说什么了?”
小妹噘着嘴道:“没说啥,看你不在家,就跟爸妈一阵瞎客套,最多在家里呆半个小时,就留下东西走人。”
秦立笑道:“你再想想,他们肯定说什么了。”
小妹仔细想了想,突然‘喔’了一声,“想起来了,他们确实说了,但跟没说没啥区别。基本都说等你从国外回来,他们再登门拜访……”
再登门拜访?
登哪个门?
登老家的门?
秦立仔细琢磨这话,终于寻摸过味来。
对方这话的另一层含义是在威胁他,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
分明是在拿小妹和父母在要挟他,让他赶紧回国,不要避之不见!
是在说:事情总要有个结果!
“呵呵,还真是马上就要进三月了啊,邱正阳都已经开始有点镇不住他们了!”
秦立心里呵呵冷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