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一章 百姓苦难,在世佛陀

第九百六十一章百姓苦难,在世佛陀

沉吟良久,拓跋彼旺回过神来,缓缓开口。

“上官天宇那边,让你的人盯紧了。”

“有任何异动,立刻报朕。”

拓跋彼旺低沉的声音,在空荡荡的房间响起。

话音刚落,阴暗处传来回应。

“是,陛下。”

“大唐青、川两州,咱们的人可以行动了。”

“是。”

“……”

对话结束,房中重新归于平静。

烛火全部熄灭,一片黑暗中,拓跋彼旺靠在椅背上,双眸缓缓闭上。

不多时,房间中传出均匀的鼾声。

拓跋彼旺就这么坐着入睡了,在他入睡之时,一柄长刀被他横于膝前。

虽然已经入睡,但他握着刀兵的手掌,并没有半分松懈。

……

次日黄昏。

大梵国都中的文武大臣,都被召进王宫。

拓跋彼旺在朝议大殿设宴,与一众大臣把酒言欢。

大梵众臣诚惶诚恐,各个提心吊胆。

这些日子以来,大梵国已经是一片血色,被砍了脑袋的大臣、贵族他们都快数不过来了。

说不定哪一天,他们也会步了后尘。

但那些要了性命的,九成都是武将,以及一些反抗大魏的贵族。

此时王宫大殿之上,几乎看不

到什么像样的大魏武将、武官了,除了一小撮已经对大魏卑躬屈膝的武官外,清一水的全是文臣。

经历了大魏的屠刀,此时的大魏群臣,哪里还好对拓跋彼旺有半分忤逆。

宴席之上,他们尽全力陪着笑脸。

可在那一张张谄媚的笑脸下,确实一颗颗滴血的心。

不为其他,只因拓跋彼旺召他们进宫赴宴,为的可不仅仅是他们的言语奉承。

那为的是真金白银,是他们各家各族财富、土地、女人、粮食……

这无异于在一刀刀在他们身上割肉,但现在大梵军队全面溃败,举国上下除了几股分散在各地的反魏势力,基本全面沦陷。

这种情况下,他们也只能忍痛,壮士断腕,保全自己的脑袋。

而拓跋彼旺尺度也拿捏的很是得当,对于群臣、各家、各族,虽然大肆压榨,但并没有将他们逼上绝路,还是保存这他们的贵族身份、种种特权,以及半数私产。

不管怎么说,大梵再小也毕竟是一国。

真要是举国上下一心,拼死反抗,悍不畏死,对抗大魏。

那大魏也没好下场,大唐、北域五盟国可都在一旁盯着呢。

这个时候,大魏军队绝不能在镇压大梵的事上,浪

费精力。

想要舒舒服服得在这个国家身上,不断大口吸血,又不用消耗自身实力,那就得有一条条纽带。

这些纽带自然就是这些大梵权贵!

与其让他们陷入绝望,拼死反抗,亡命挣扎,让大魏军队费力镇压,不如给他们留着好处和希望,将他们捆绑到大魏的战车上。

身为帝王,拓跋彼旺太清楚这些权贵的嘴脸。

只要还给他们希望、给他们好处、保留他们的特权,那大魏的压榨就不会引起他们拼死反扑。

所有的一切剥削,最后都会转嫁到大梵百姓身上。

至于大梵的百姓过得如何,这不在拓跋彼旺的考虑范围内。

那些百姓,在他眼中,与牛羊无异。

至于大梵百姓的抗争,他更不放在心上,因为这些大梵权贵会为了他们自身的利益,跟着大魏一起镇压大梵百姓。

酒宴之上,拓跋彼旺与大梵群臣推杯换盏。

这些站在大梵权力中心的权贵们,逐渐与拓跋彼旺站在一处,成了大魏的鹰犬爪牙。

只是他们想不到,他们站在高处的决定,会让大梵数以百万计的百姓,经历各种苦难。

或许他们心中清楚,只是根本不愿去想,也不屑于去理会。

毕竟区区

贱民,跟猪狗牛羊,又有何异?

拓跋彼旺为大梵群臣设宴的三日后,莫如之、上官云曦出使北域的第四日。

在大梵权贵眼中,跟猪狗无异的贱民们,彻底成了大魏的猎物。

而大梵这个被那些贱民供养了一代又一代的国家机器,如今也彻底成了大魏的猎犬。

……

大梵,岭西城。

这是大梵、大汗、大枫、大奚,四国交接之地。

以往这里一片繁华景象,即使是在北域诸国形势紧张,偶有战事之时,这里也是人来人往,北域各国行脚商人,来此贸易、互通有无。

但现在这里,已彻底化作了一片炼狱。

衣不蔽体的难民,随处可见。

挨家挨户关门闭户,但依旧拦不住大魏的劫掠。

原本热闹的集市,也是一片冷清,借道之上,不时可见已经露出白骨的尸体。

城中一处巷子内,有一座破败的府邸。

这里原本不知是那个大户的宅院,现在早已经人去楼空。

主人家也算是有些手段的大户,早早逃难去了。

如今这府邸,也成了难民的容身之所。

大批被大魏军队劫掠,逼得家破人亡,流离失所的大梵百姓,聚集在此,苟延馋喘。

不算太大的府邸中,密

密麻麻全是衣不蔽体的难民。

这些难民鲜少有身上没伤的,那些都是大魏劫掠时,因为反抗被殴打留下的。

能活着在这里,他们也算是幸运的,因为还有不知多少人,已经死在了大魏军队疯狂的劫掠屠杀之中。

府邸中,呻吟声此起彼伏,大批身受重伤的百姓,痛苦地呻吟着。

在一片哀嚎声中,一道身穿麻衣,赤着双脚,身形佝偻的光头老者,不断穿梭于人群之中。

那老者骨瘦如柴,苍老无比,如同狂风中的烛火,好似一股清风,便能将他吹得消散。

但他终是没有消散,就这么在难民中忙碌着。

接骨、包扎、敷药,这就是老者在做的事。

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粉妆玉砌的脸蛋上,此时全是细汗。

她给老者打下手,已经整整一日一夜了。

那老者没路过人群,身旁所有人都会主动让路。

不为其他,如果没有这看起来随时都要咽气似的老者,他们这里一半的人,早已经死了。

正是这风烛残年的老者,没日没夜的救治,才让他们得以苟延残喘至今。

在这些难民心中,这个光头老者,就是在世的佛陀,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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