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然公主肯嫁给他,只怕不会只想当个王妃。
看来鲁国皇室会有一场血雨腥风。
如意思忖着,吩咐下人传话给唐九离,然后带着清欢一同去了驿站。
驿站平时是来往的官差暂时歇脚的地方,所以地方不大,但是公主此次来,也没有准备其他的地方给她,她只能憋屈地住在这小小驿站中。
心里很是不爽。
本来想找唐九离过来陪着说说话,没想到唐九离送她回到驿站后,便无影无踪,没有人知道他去了何处。
满心的委屈无人诉说,馨宁公主气急败坏,便在驿站房间内的东西砸了个遍。
偶尔听到下人说唐九离租住了一间宅子,还带了个姑娘住进去,馨宁的心瞬间便被嫉妒占据。
自己堂堂一个公主只能住在仄小的驿站,凭什么别人可以住大宅子。
于是便派人传令去将那位姑娘唤了来。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在瞧见如意的那一瞬间,馨宁脸上还是扭曲了起来。
“原来是你?”馨宁化着精致妆容的脸上满是刻薄,“你怎么阴魂不散,日日跟着唐九离?”
如意跪下行礼,站起身躬身道:“公主安好,不知传臣女来有何要事?”
脸上露出诡异的笑,突然心里就有了个主意:“无事便不能传你过来么?”
“今晚鲁国皇帝要设宴为我接风,许小姐不如同我一道进宫赴宴,如何?”
进宫?
如意不想去。
但瞧着公主一脸势在必得的模样,只怕自己拒绝也没用,只能欠身道:“谨遵公主吩咐。”
见她识趣,馨宁倒是没有再说什么话来为难她,反而指了指一旁的凳子:“你打扮得太过素净,来,坐下,本宫亲自为你打扮。”
如意抬眸惊讶瞧着她,见公主一脸认真,她连忙拒绝:“臣女不敢。”
不等如意再说出其他的话,馨宁朝着自己的丫鬟使了个眼色,几个丫鬟立马过来一左一右将如意架着坐了下来。
清欢一步跨上前,将如意拉起护在了身后,一脸警惕地瞧着公主。
馨宁怒极反笑,“怎么?连个丫鬟都敢反抗本宫了?”
如意安抚地拍了拍清欢的肩膀,将她挡在身后:“公主见谅,臣女这些日子屡次遭遇恶人暗害,这丫头也是护主心切,还希望公主不要怪罪。”
说完,她走到凳子上坐下,大有悉听尊便的意思。
公主见她是识时务,只是冷冷一笑,不再纠结清欢的问题。
在如意发髻上插了几根簪子,又别了一朵大大的假花,公主满意地欣赏完后,吩咐丫鬟给她脸色抹了厚厚一层粉,然后又将她嘴唇涂得像是吃了人一般,这才心满意足放开她。
如意瞧着镜子中浓妆艳抹的女人哭笑不得,却也只能由着她折腾,只希望她出了气就能放自己一马。
折腾完她的头脸,公主还不满意,又命人从箱笼中翻出一件大红色的袄裙给如意换上。
瞧着公主憋笑的脸,如意知道自己定是十分可笑。
等到晚宴前,唐九离来接公主进宫时,看到如意这副打扮,惊得他竟怔愣了半晌。
公主瞧见他的样子,心里笑开了花,“九哥,我偶然得知许小姐也在此处,便派人去接了她来,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唐九离的目光都在如意身上,闻言回过神来,眉头紧皱:“公主,今日是宫宴,她去不适合,就让她自己回去吧。”
如意猛点头:“是,我也觉得,不如我先走一步。”
说完不等公主点头,就想开溜,她实在不想顶着这样一张脸出现在人前。
馨宁眼疾手快,伸手一把拉住如意的衣袖:“九哥,我身处异乡,难得有个先前就认识的人,便是让她陪我去赴宴,也说得过去,你就别扰了我的兴致,行吗?”
她的手死死拉住如意,不让她挣脱分毫。
唐九离定定瞧着馨宁许久,最后只好同意:“若是出了何事,公主愿意承担责任便好。”
说完脸色阴沉着转身走了出去。
见他生气的模样,馨宁心里又是痛快又是生气。
自己同他一起长大的情分,竟还比不上一个后来认识的女人。
她都要另嫁他人了,都没见过他这样生气,竟然因为自己拉这个女人下水,就被他甩脸子。
馨宁气愤地甩开手,冷冷扫了如意一眼,转身跟了上去。
既然乘着马车进了宫殿,皇帝特意吩咐,公主可以乘车入内,不必下车。
到了景阳宫门口,马车停下,如意跟着公主的步伐慢慢朝着宫殿内走去。
门口站满了宫女太监,殿内皇帝坐在上手,左右两边各坐了两位身着宫装的贵妇,如意悄悄抬眼打量,心里猜测着她们的身份。
早就听闻鲁国皇后与皇贵妃二人平分秋色,虽然皇后执掌后宫,但是太子却是皇贵妃所出,未来若是太子即位,那么便有两位太后。
至于到时候谁的地位更为尊贵,这些都是后话了。
左边的女子瞧着更为年轻些,精致的妆容下笑容和煦,满脸端庄,头上插着九凤展翅的凤冠,如意猜测她便是皇后。
右边的便是皇贵妃了,她年岁似乎要比皇后长不少,脸上面无表情,似乎有心事。
如意继续低着头跟在馨宁身后走到中间。
“馨宁参见皇上。”
如意跟在馨宁身后朝着堂上皇帝行大礼,就听到从头顶传来皇帝乐呵呵的笑声:“公主请起。”
“公主不远万里前来,一路上辛苦了。”
赐座后,皇上笑眯眯地说着场面话。
馨宁虽然任性,但到底从小接受过良好的宫廷教育,对于这种场面丝毫不惧,得心应手地跟皇帝交谈着。
如意跪坐在公主身后,悄悄打量起在座的众人来。
对面坐着的便是鲁国的皇子们,坐在最靠近皇帝位置的便是太子,他脑袋上戴了头冠,倒是遮住了昨天被打的伤口,外表丝毫瞧不出异常来。
不过他神色间有些颓然,心不在焉地自顾自饮着酒。
坐在他下手的便是大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