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队长的三儿子看到了阮以念跟齐小雨两人,有些惊讶,忙叫他爹招呼两人。
“爹,阮妹子和齐知青来了。”
赵大队长也是有些惊讶。
他还以为这些知青该是快晌午才来找他,问问自己是干什么活的,没想到自己老长官的闺女和这位小知青这么快就来了。立马叫一起去地里的大爷大妈先走,他等会就去。
阮以念乖巧有礼貌地对着几个长辈打招呼,齐小雨也学着她的模样打招呼,叫几位老人对两个小姑娘有了好印象。
尤其是阮以念,他们还记得昨晚,这小姑娘可是给他们的小孙子孙女们糖吃嘞!
跟着大队长进了屋,大队长就简单说了知青们今天要干的活,因为两人先来了,就可以先选。
齐小雨本来就是农村庄稼人,只是换了个地方干活而已,于是她挑了一个既不轻快,也不繁重的活,反倒是将写着“除草”的字条往阮以念那边推了推,还自以为没人发现,随后拿着苞米种子和锄头就去了地里。
爽快得不像话。
阮以念何尝不知齐小雨的心思,只在心里记下她的好。
“这丫头心还怪好的,这给茄子地里除草可是最轻快的活了。”赵队长笑呵呵的说着。
阮以念点点头,颇为娇憨:“念念知道,也谢谢赵伯伯照顾我了。”
说着阮以念把小背包放在桌子上打开“常听我爸念叨他的老战友们,这次下乡他特地给您准备了点东西。”
小包看着不大,但十分能装。
一条中华烟、一瓶茅台白酒、一包大白兔奶糖还有一小包的头痛散。
赵大队长早先就在给阮父的回信里说了不要带东西,没想到老班长还是叫闺女给自己带了,尤其是看到那包头痛散的时候。
一向流血不流泪的硬汉子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他老赵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团长他还记得自己头疼的老毛病。
还有这奶糖一看就是老团长闺女决定拿来的,他家孩子多,这丫头真是有心了。
赵大队长当下就在心里更坚定一个信念,要好好帮老团长看着小闺女。
“好孩子,难为你这么远拿着东西过来。”
阮以念连连说不算什么,越发让赵大队长觉得小丫头招人稀罕。
等阮以念出了院门,赵大队长家的三儿子看着阮以念的背影不由地看痴了,对他爹说着。
“爹,阮妹子长得真好,你说我……”
啪!
赵大队长一巴掌拍在他三儿子赵爱党头上,“你也配得上我老团长他家闺女?”
听到这话的大队长媳妇儿不乐意了,从火房里走出来,“爱党模样也不差,干活也是一把子好手,咋配不上了?”
赵大队长带着俩人进屋,指着桌上的东西:“你看阮丫头送来的东西,光是这瓶茅台白酒就值七块钱,更别提还要票哩。
还有她穿的衣裳、旅游鞋、手上的手表……那都是大城市要钱要票才能买得起的,我老团长是正八经儿的工人阶级领导,嫂子也是文工团团长,可不是咱家能高攀上的!”
赵大队长说这话的时候有些骄傲和得意,他老团长过得好,他也高兴!
赵大队长媳妇儿也忍不住咂舌,转手就又打了赵爱党后脑勺一巴掌:“你可好好保护你阮妹子,别叫人欺负了她,也趁早死了心思,不然老娘打死你。”
赵爱党:……不要再打了,我知道自己不配了。
“不过孩儿他爹,阮丫头送这么多东西,咱回人家点啥啊?不能白拿老团长东西,不然俺这心里可过意不去。”
赵大队长也是这么想的,这些都是老团长和阮丫头的一片心意,他会心安理得的收下,但是也绝对不会白拿。
抽了口旱烟的赵大队长对着两人说:“这次给知青们的粮食都是糙米高粱米,分量也不多。晚上咱单独再给阮丫头添点白米白面还有后院的菜也摘点。
到时候就说是阮丫头家里人送来的,也别叫人说偏袒。”
三人敲定了事情就上地里干活去了。
这边阮以念刚跟齐小雨分开,就迷了路。
这地一望过去全都一模一样,她从来没下地干过活,哪里知道自己该在哪里除草。
阮以念正苦恼,一个人扛着锄头从自己身边带过一阵风。她看着那人的背影,这不是昨天在院子里劈柴的江允谦吗?他怎么走了?
“你去哪呀?”
阮以念抬脚就跟上了江允谦,男人听到了她的话,既没回应,也没放慢脚步等等她。
“大家都去干活了,你去哪呀?”
“你走的好快哦。”
阮以念几乎是要小跑起来才能勉强跟上江允谦,谁让他长得那么高,腿还辣么长!
走一步几乎要顶上她走两步了。
“等等我呀!”
阮以念见追不上,干脆就站在原地喊着。
江允谦听着后面奶凶的声音,最终还是心软。站在原地转头看着像乌龟一样慢吞吞的阮以念。
看着小姑娘站在原地几乎要炸毛的模样,江允谦扛着锄头往回走。
“怎么了?”
阮以念用手挡住阳光,仰头眯眼看着江允谦,只觉得这个男人一点也不友善,但是自己真的不知道茄子地在哪,只能自以为很无情的问着。
“茄子地在哪?”
江允谦挑眉,心里想着,她这是在撒娇吗?嘴上却说着:“跟我走。”就连阮以念手上的镰刀也拿了过来。
这次为了阮以念能跟上自己,江允谦特地放慢了脚步。
打远看着,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低着头背着小布包,跟在前面人高马大的汉子身后,活像个委屈的小媳妇儿。
走了一会,阮以念便觉得自己脚底火辣辣的痛,刚想问问江允谦还要走多久,就听男人指着一块地说着:“这就是了。”
阮以念庆幸终于走到了,一抬头就傻了眼。
入眼就是一片草绿,且这草长得半人高,这让阮以念意识到这“轻活”好像也不是那么轻啊……
等阮以念再抬头的时候,江允谦已经离开了。
阮以念深呼吸,捡起地上的镰刀,给自己打气:“不就是除草吗?这能有管理公司难?我肯定行!”
打完气的阮以念干劲十足,拿着镰刀弯腰、握草、拿镰刀一割,行云流水的动作一气呵成!
然而五分钟之后。小姑娘的额头布满细汗,原本白净的小脸也沾了些土,扎好的丸子头上还插着根草叶子。
她累得也顾不上洁癖,小屁股直接坐在地上,脱了鞋袜,脚心磨出了水泡,再看着自己被磨破皮的手心,眼前瞬间就变得雾气朦胧。
除草太难啦!
原本在阮家被全家人放在手心里宠着的小公主啊,现在在地里灰头土脸的哭唧唧。
念念我呀,要累死在地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