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炖鱼?还是酸菜?

办好事情,江允谦带着阮以念走大路会回去。

江允谦时刻注意着周围的人,他们脸上有谨慎的神色。

突然,几个人叫住了他们。

“站住!包里装的什么东西?我们检查一下。”

江允谦转身顺从地打开背包,里面是一包针线,用纸袋装着的肉包子……

检查的人又将目光落在阮以念的小斜挎包上,“这里面是什么?”

阮以念刚刚也在观察,这就排查投机倒把的人了吧。

她打开小挎包,迅速调整心态和表情,温和道:“没什么东西,就是一些女人家的小玩意儿。”

检查的人一看,里面就是一些大白兔奶糖、零钱和票。

没查出什么东西,便挥挥手叫两人走了。

阮以念松了一口气,摸着肚子轻轻按了按,一副逃过一劫的样子。

江允谦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她的肚子,阮以念拉着他快速进了乡村的泥路上走着。

她对着他眨了眨眼,拍着肚子,笑得得意:“还好我谨慎,早就转移了地方。”

太阳早就落在山头上,只是看着乡间小路上欢乐的姑娘,她眉眼飞扬地跟身旁的男人说话。

阮以念发现,江允谦并不是个话少的人,书里的他是个生冷不近人情,少言寡语的人,好像除了赚钱就没有任何事情能引起他的注意力。

现在他不是书里的纸片人,而是有自己的感情。现在的江允谦有血有肉,他没什么朋友,没人跟他说话当然话少。

现在她看着身边的人说着小时候的事情,只觉得有趣极了。

“奶在家做饭了。”

江允谦走在泥地上,阮以念看着小村子的上方升腾的炊烟,两人离得不远,饭香气勾起两人肚子的馋虫。

江允谦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些炫耀地说:“奶做饭可好吃了,我猜她肯定炖酸菜了。”

阮以念摸着下巴,“那我猜奶炖鱼了!”

两人有说有笑往村里走,蔡巧儿正跟蔡大妈在自家菜园子里摆桌子,看到两人过来立马小跑过来。

“哎!允谦啊!”蔡大妈赶上两人,将手里的五毛钱塞进他兜里。

“江姨也真是的,拿条鱼就拿条鱼,还给什么钱。别看一把年纪了,那走得比我都快。我都没追上她,这钱你拿着。咱这小渔村啥都缺,就是不缺海鱼。吃就吃了,给什么钱啊。”

江允谦一听,就知道了事情的原委。他给阮以念递了一个“你赢了”的眼神,把钱重新给蔡大妈。

“婶子,我奶给你的钱,我怎么能要回去?你说你这要是叫邻居们看见了,他们要说我奶倚老卖老,白吃鱼了。”

蔡大妈虽然没文化,但是脑子可转得快。

“一码是一码,谁要是嚼舌根老娘喷死他!”蔡大妈叉着腰,颇有几分泼妇的架势,饶是自己的闺女蔡巧儿都有些尴尬,上前挽上她妈的胳膊,朝着江允谦和阮以念两人有些求救似的说道。

“拿着吧。”可别让我妈泼妇下去了。

江允谦只好暂时拿着钱,等蔡大妈心满意足地回去,他迅速把那五毛钱塞进门边的对联缝隙中。

阮以念也朝着门里喊着:“婶子,钱塞对联里啦!”

说完,两人撒腿就跑,蔡大妈急急忙忙又走出来,从对联里拿出钱,一拍大腿:“这两个倒霉孩子!跟驴一样死倔!”

蔡巧儿偷笑,坐在小板凳上:“行了妈,到时候咱们去他家地上帮着收苞米就当是还了。”

蔡大妈把钱揣进围裙兜里,坐在饭桌旁拿着小葱蘸着农家大酱咬了一口:“行。”随后扯着嗓子朝后屋喊:“巧儿她爹不惜干吧!过来吃饭了!”

“哎!”

家家户户都上桌吃饭,一家人说着一天的烦恼开心。江奶奶坐在躺椅上,拐杖靠在她腿上,怀里小白兔的耳朵一动一动。老人家一下下摸着小兔子顺溜的毛,却时不时抬头往门口张望。

“奶,我们回来啦!”

阮以念从小路那边远远的就看见了江奶奶,她高兴的跑过去。

江允谦跟在她身后也小跑着,江奶奶看到两人的时候,拄着拐杖站起来,瞧着两个孩子越看越喜欢。

都这么大了,还爱跑着,一点也不稳重。

江奶奶想着,看着两人总觉得是看两个半大的小孩子,亦步亦趋跌跌撞撞往她怀里跑。

“奶,你做什么饭呀,怎么这么香!”

阮以念亲热地挽着江奶奶的胳膊走着,一双大眼睛里全都是细碎的光芒。江奶奶爱怜地拍着她的手:“奶炖了条黑刺毛鱼,圆圆说你喜欢吃。”

江允谦幽怨的看着江奶奶,转身走在两人前面,一副“我生气了”的样子。

江奶奶用拐杖怼着他的腿:“也弄了你爱吃的猪肉酸菜炖粉条。”

江允谦被奶奶戳穿了心思,虽然他知道自己刚刚的小脾气有些幼稚,但是见小姑娘都有奶奶疼,他也想要。

江奶奶打发两人去洗手准备吃饭,总觉得心里满登登的。

她都忘了自己孙子的脸上是多久才重新出现这样多变的表情,现在这样真好。

农村的吃饭地点不固定,江允谦把桌子搬到院子里,阮以念帮着奶奶把菜都端上桌,挑眉坐在院子里有说有笑的吃饭。

被栅栏关起来的鸭子和鸡时不时地叫上几声,乡村生活的气息跟晚风一样舒服。

吃过饭,江允谦收拾了桌子,江奶奶跟阮以念在院子里说话。

“明霄真是懂事的孩子,他今天一直都在院子里看书,还给我念课文听。这孩子以后肯定有出息。”

江奶奶想起白白胖胖的王明霄,只觉得被爹妈宠着养的小孩真幸福,她的圆圆怎么就没有呢?天下明明那么多幸福的小孩。

她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小兔子。它不是全白的,而是带着些黑灰色掺白,看着就像是在白色宣纸上不小心打翻的水墨。

阮以念瞧着被山丘吃掉的半个太阳,托着下巴点了点头:“他会有出息的。”

祖孙俩看着天完全黑下来,江奶奶才把兔子放回笼子,拄着拐杖进了屋。

阮以念在外面不知道坐了多久,江允谦站在房间门口看着她坐在小板凳上的背影,过了好久才说道:“我烧了水,给你倒进澡盆里了。”

阮以念转头看着摇曳烛火下的江允谦,他的脸黑漆漆,让她有些看不清。

“好。”

她站在院子里对着他粲然一笑,进了房间拿上自己的衣服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