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一鸣出现在阮以念面前,挑眉看着地上的贺甜。
贺甜坐在地上,可怜兮兮地捂着脸,用练习过千百次过的最能凸显她脆弱可怜又美丽的角度。
所以,费一鸣就看到了一个要躺不躺,要坐不坐的贺甜,捂着脸,整个头几乎是转了一百八十度仰头看着自己,眼里的泪水刚好滑落。
这是在……干什么?
费一鸣不解,但是在国外接受的绅士风度让他把贺甜从地上扶起来。
贺甜冲着阮以念得意一笑,顺势攀上了费一鸣的胳膊。
在她被扶起来的时候,阮以念可是看清了费一鸣死死皱的眉,都能夹死苍蝇了。
贺甜刚刚不管不顾跌在地上,手上也沾了泥,就这样蹭到费一鸣的中山装上,留下了一个印子。
阮以念抱着胳膊,缩了缩脖子。
在贺甜挑衅的眼神下,阮以念原本清明的眼神,慢慢蓄满了泪。
“你也觉得是我故意推她的吗?”
阮以念穿着瘦瘦弱弱地站在那里,眼圈红红。贺甜站在自己身边,身上的袄子衬得她五大三粗,本来还算是清丽可人的面容,现在看着也臃肿。
更何况,这个自己根本就不认识的女人还弄脏了他的衣服,虽然不明显,但是脏了就是脏了。
费一鸣的教养让他的脸上还带着温和的笑,只是不动声色地躲开贺甜还想揪住自己的手,朝着阮以念走过去。
“说什么呢?我就是在那边看见你了,想过来接你而已。难道这位女同志不是自己摔倒的吗?”
费一鸣的语气依旧温柔,只是再如何伪装他骨子里放荡不羁的感觉也透露出来。
为他平添了一份痞气。
“哟,这么大的板栗,我还第一次见呢。”
费一鸣岔开话题,明显是不想再跟这个陌生女人纠缠,他现在只想赶紧离开。
偏偏贺甜没听出来,她见费一鸣站在阮以念身边,露出一抹坚毅的神色,伸手挡在两人要离开的路。
“对,我是自己摔倒的。跟念念姐没有关系的,一鸣哥哥你千万别怪念念姐,我没关系的。”
贺甜眼神躲闪地看着阮以念,她咬着唇,一副“我受了委屈,就是你做的,但是我不怪你”的模样。
费一鸣好歹在国外呆过,作为有钱人家的少爷,有的是女人前仆后继,甚至钩心斗角。
费大少爷什么手段没见过?念念刚刚装一下,他宠着没关系的。
这个自己连她叫什么都不知道的女人,不仅装白莲花,还叫他一鸣哥哥。
真是把他恶心个够呛。
费一鸣朝阮以念投去一个委屈又隐忍的表情,见后者点点头。
他也不装了。
脱下中山装外套搭在肩膀上,朝着贺甜走过去。
以为自己成功引起注意的贺甜低着头。
费一鸣看着她小脸羞得通红,像猴腚。
他坏笑着,伸手挑起贺甜的一缕碎发别在她耳后,轻轻摩挲着她的耳垂。
这动作不管是放在哪个年代都是极具挑逗意味的。
身处西方开放教育的费一鸣接受良好,贺甜的芯子换了人,当然也对这种亲昵行为理解成他对自己一见钟情,情不自禁。
阮以念挑眉看着费一鸣表演,别人她不知道,对于她的发小还是有些了解的。
费一鸣虽然是家里的独生子,但是这可不代表外面没有其他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对他现在的位置虎视眈眈。
就算费一鸣真的喜欢贺甜,也最多是养在外面。他需要的是一个家世相当的人成为他的妻子,这样才能对他有帮助。
贺甜什么都没有,亏得还是个穿书者。
阮以念都觉得丢脸。
可是贺甜完全的沉醉其中,她满脑子都是男主已经开始于她亲密接触了,到时候再引诱他爱上自己,她一定能成功抢到阮以念全部的东西!
她才应该是女主!
江允谦也赶上了阮以念,看着费一鸣亲昵地站在贺甜身边,他微皱着眉问道:“他怎么了?”
阮以念摇着手,示意江允谦低一点。
等他微微躬身,就听见小姑娘附在自己耳边说道:“他玩着呢,咱们别管,快走。”
拉着江允谦就往谷场走。
江允谦:又体验了一把飞的感觉。
不过他也不是什么好奇心很重的人,就也没再追问下去。
到了谷场,赵大队长叼着烟卷儿,一边抽一边飞快地扒着苞米,是一点也没耽误干活儿的速度。
他前几天在医院,真是被那两个老娘们儿吵死了,耳膜差点儿破了。
徐招弟坐在自己家的位置上,老老实实地扒苞米就是眼睛时不时往白迟迟的身上瞟,眼神中带着怨毒。
白迟迟本就因为干活儿烦着呢,见徐招弟看自己,她立马就瞪回去。
徐招弟恨得牙根痒痒却拿她没办法,毕竟赵大队长在顶上看着呢。
她丈夫见她手上扒苞米的动作慢下来,嘴上骂骂咧咧的不干净。
徐招弟不敢反驳,低着头不说话。
只是她心中奇怪,自从在医院回来之后,三蹦子娘就没来找过自己要钱,也没上门骂她。
就是平时遇见了也是像没看见自己一样。
真是奇了怪了。
平时这老东西跟自己最是不对付,怎么现在安生下来了?
更何况,自己儿子可是把她儿子打进医院了!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徐招弟不动声色地低着头,眼神却频频往三蹦子娘身上落。
三蹦子的伤还没好全,借着这个理由,他压根儿就没回村,拿着钱在镇上找了个地方住着。
白天就去玩,晚上就去睡觉。
三蹦子娘从医院回来开始就不爱说话了,只是回来的时候,还穿了一身新衣裳。
她坐在小板凳上,头上戴着头巾包住整张脸,脖子上还围了一圈布。
有村民问她咋穿这么严实,她也只说是在医院照顾三蹦子有些病了,多穿些捂出汗好得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