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允谦和姜铭盛是同一天出院的，阮以念跟陈赤互换了地址，临走的时候笑得有些狡黠。
“过几天我就带着乖宝去看你。”
费一鸣开着车载着几人刚好在镇上转转。
阮以念去了银行，查看了账户上的钱，一共是三百二十块，把这些全都填上空间的欠款。
出来几人就去了百货大楼，江奶奶拉着阮以念直奔布料店，成衣是一眼都不看。
“我的手艺念念最清楚了，想穿什么样式的衣服，奶奶都能做出来！”
江奶奶这话可不是吹牛，他们就祖祖辈辈都是传着最好的制衣工艺，没有什么传男不传女的说法，江奶奶作为当时家里唯一的孩子，天赋又好，自然是学了个十成十。
一进店，本想迎过来的售货员看到几人的打扮，硬生生停住脚步。
靠在柜台边跟另一个小丫头小声说着：“又是几个穷鬼，没钱还进店，真是烦死了。”
小丫头听了这话微微蹙起眉，有些犹豫地开口道：“姐，人家就看看也没什么吧？万一买呢？还是过去吧。”
售货员撇撇嘴：“小翠，要去你去，我可不去。”
小翠觉得无所谓，进来的都是客人，她去就她去。
她带着微笑走到年纪最大的江奶奶身边，她一看就知道一定是这个老人家要买。
站她旁边的那个漂亮姑娘手指细腻，一看就不会做衣裳。
“老人家，你想看什么样的料子，我给您找。”
江奶奶在货架上来回看，就是没看中。
“姑娘啊，大妈想找个适合他们几个人的，这不天也冷了做几身棉袄冬天也好保暖。要深色的，耐脏舒服的。”
小翠立马从架子底下拿出了一箱还没拆封的布料，她拎出一匹藏蓝色的布料放在架子上展示给江奶奶看。
“大妈您看这个喜欢吗？这是新到了货，还没来得及往架子上摆，你看看日期都是新的绝对不是库存。”
小翠展开胶贴，上面写着九五年十月三十。
江奶奶看着料子颜色，忙问着阮以念几人：“这颜色好，你们喜不喜欢？”
见三人都点头，江奶奶伸手想摸摸料子的质感。
手伸出去还没等放上去就听到身后一声尖叫。
“你干什么！把你的脏手拿开！”
售货员一把从江奶奶手里抢走料子，像是上面沾了泥土一样，装模作样拍了拍，整齐地叠好放回去。
小翠看着她的动作，有些尴尬：“你干什么？”
售货员不以为意，“我怎么了？他们一看就买不起，再弄脏了咱们还怎么卖？你要是再多嘴，就赶紧收拾东西回家，别干了。”
她早就注意到了这个几个人了，虽说年轻的几个长得不错，但是身上穿着的衣服可不是什么好货。
可见兜里没什么钱，也就是那个姑娘瞧着不错，应该能买得起。
不过她可不敢冒险赌这一把。
小翠毕竟是新来的，被售货员这样一威胁，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她爹娘给她安排这个工作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她不能被人赶走。
只能投给江奶奶一个帮不上忙的眼神，江奶奶和阮以念都理解。
打工人吗，也不容易。
售货员开始赶人：“赶紧走吧，别在这耽误我们做生意。”
阮以念一下子就看到了售货员打量的眼神，心里也明白了。
这是看人下菜碟啊。
就这种服务态度，要是放在现代，店铺早就关门了，谁买啊？
江奶奶慢慢走到架子边，依旧是那块藏蓝色布料。
“小丫头，我就是看看这料子合不合适，你这开门做买卖的，哪能不让我们看看比画比画？”
江奶奶上了年纪，早就没了年轻时候的冲动，她讲着道理可是售货员可不听。
“给你们看了比画了，你们能买得起吗？这料子可是好几十块钱，还得要布票，没钱买就别碰。”
听售货员丝毫不顾忌地说着，阮以念也不装了。
“我说这位同志，你是卖货的，我是客人，是买东西的。是东西值钱，不是你。能不能搞清楚自己的位置啊？合着我买东西还得供着你呗？走奶奶，咱不在他家买，不值当。”
“哎，你这人怎么说话的？这料子我今天卖给谁我都不卖给你，看你穿得不错，没想到是这种人。买不起就走，谁求着你了。”
售货员翻了个白眼。
四处巡查的经理听到这里的动静，拨开看人闹的人群钻了进来。
“怎么回事？”
小翠拉着售货员，但是售货员先一步出声：“经理，这些人买不起布料，还赖着不走。”
这话一说给阮以念整笑了。
“说话要讲证据。”她从兜里掏出五十块钱握在手里，“我是买不起吗？我们从一进门你就阴阳怪气的，没跟你计较都是给你留面子。
就拿起来布料看看，跟踩你尾巴了一样，得着谁就咬。看着素质还不如我们村里的泼妇好。”
阮以念怼起人来，是一点不嘴软。
“好了，都是误会，你要是早点把钱拿出来，她们也不会为难你啊。”
经理看着阮以念，显然把她当成了无理取闹的客人，早把钱拿出来不就没这么多事了吗？
“都散了，没什么好看的。”
江允谦站在她身后，见经理想要把事情搪塞过去。
经理看到江允谦一下子愣住了，这不是他在会议室看见跟领导商量猪肉买卖的人吗？
又把视线放在几人身上，想到了什么眼睛都睁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