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阮大江两口子围着阮大海找了半天,连阮大海的两个裤脚都翻起来看了,最后不得不接受阮大海钱包丢了的事实。

钱包丢了,阮大海自然要上派出所报警,被阮轻轻拦了下来。

“报警也没用,人早都跑了,钱包肯定是找不回来了。”

阮大江关心的问他钱包里有多少钱,阮大海说了一个数,刘桂兰的心就跟被刀割了一样的疼。

“两百多块就这么白白丢了?大海,你也真是的,身上揣着这么多钱也不仔细点,啷个就让贼娃子给摸了嘛,哎呀!”

看刘桂兰肉痛可惜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丢的是她的钱。

阮大海也懊恼,钱丢了是小事,身份证和一些重要票据丢了才是麻烦。

他唉声叹气的问阮轻轻,“轻轻,你身上带钱没?先把饭吃了再说吧。”

阮轻轻摇头说没带钱。

刘桂兰不信,将阮轻轻的背包拿过去,里里外外翻了个遍,只翻出了几个钢蹦,怄得不行。

“你出趟门就带这么点钱?”

阮轻轻淡淡说,“我就买点素菜晚上回去

服务员有些不耐烦的敲了敲桌子,问他们还吃不吃饭。

“要吃。”

阮轻轻忙答,答完对刘桂兰说,“大娘,今天麻烦你们先把饭钱垫一下,等下回我爸爸再还给你们。”

听到要自己掏钱吃饭,刘桂兰两口子的脸色难看得,就像死了妈一样。

他们点了一大桌子菜,还有酒,至少也要七八十,他们根本拿不出这个钱。

刘桂兰也是厚脸皮,问服务员能不能赊账。

服务员的白眼差点没翻到天上,毫不客气将他们轰了出去。

刘桂兰气得站在人家门口,一边吐口水一边破口大骂,将服务员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天已经黑透了,大家都饿得眼冒金星,最后找了家路边摊,一人吃了一碗素面完事。

吃完面,阮大江说起借钱的事。

阮大江一说完,刘桂兰就急着开口,“大海,你是秀秀的亲二叔,秀秀好不容易考上大学,你可不能不给她扎起。”

阮秀秀也看着阮大海,眼泪汪汪的,“二叔,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家里头拿不出这个钱,只有你能帮我了。二叔,我会记得你的大恩大德,等我以后大学毕业赚到钱了,一定跟轻轻一起孝顺你。”

说得倒是比唱得好听。

上辈子,阮秀秀哄她转让家产也是,说阮轻轻名声坏了,对制衣厂有影响,厂里的人也不会服从阮轻轻这种品德败坏的老板。

只有把制衣厂转给阮秀秀,让大家看到阮轻轻悔过的诚意和决心,阮轻轻才有可能被轻判,得到世人的谅解。

还说让阮轻轻放心,两人是亲姐妹,以后制衣厂一人一半,有福同享。

上辈子的她,被阮大海保护得太好了,根本不知道人心险恶,又加上遭遇了一系列的打击,以至于阮秀秀说什么她就听信什么,最后白白将百万家产拱手相让。

一想到这些,阮轻轻心里就恨得牙痒痒。

既恨阮大江一家的自私无耻和贪婪,更恨自己的软弱可欺。

阮大海这边,一听到说借钱是给阮秀秀缴学费,二话不说就要答应下来。

都是当爹的,他太能理解阮大江为子女操心的心情了。

“大哥,你准备借……”

“没钱就不要读了嘛。”

阮大海没料到女儿会来这么一句,一时间错愕又尴尬。

刘桂兰当场发起了飚,“轻轻,大人们说话,你一个女娃子把嘴巴给我闭到。”

阮轻轻冷笑了下,“大娘,你才是有点搞笑呢,你们借我家的钱,我还不能发表意见了?”

说完,阮轻轻也不给两口子开口的机会,直接算起了帐。

“俗话说得好,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从秀秀读小学起你们就上门借钱,秀秀的学费、家明的学费、你们开面馆的本钱、买自行车,一有用钱的地方,你们就上门借,这么多年了,一分都没见你们还回来过。

说句不客气的话,秀秀和家明能读得起书,全靠我爸在经济上帮补,从小学帮到她高中毕业了,还不够啊?还得供她读大学?等供完了她,是不是还要供你们家明读大学?等他们大学毕业了,是不是还得帮他们结婚买房子?

我妈死得早,我爸又当爹又当妈的供我一个就很不容易了,没这个义务还要帮你们供子女。大伯大娘,做为晚辈我要劝你们一句,有多大的手就端多大的碗,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没必要逞强好胜绷面子。{”

说完,阮轻轻又向阮秀秀开火,“秀秀,这些年你缺吃缺穿气用的,我从来没吝啬过吧?但你是咋个对我的?今天我跟大伯大娘扯筋的时候,你站在旁边腔都不开一句,养条狗都晓得摇尾巴,我是真的寒心啊,我把你当姐妹,你当我是哈皮?我今天就把话搁到这儿,以后你阮秀秀再遇到啥子事,都别来找我了,你这样的姐妹,我交不起。”

阮轻轻从来没这么痛快过,像是将上辈子的委屈和恨意全都一口气发泄了出来,整个人神清气爽。

然而阮大江一家却差点没七窍冒烟。

“轻轻这个死女娃子,吃炸药了?”

见周围有不少人朝自己指指点点,阮秀秀脸皮一阵发烧,起身朝着阮轻轻追去。

“阮轻轻,你站住!”

“爸,走快点,我们不理她。”

听到阮秀秀在身后喊,阮轻轻拉着阮大海走得更快了,恨不得脚底板长出风火轮。

“轻轻,小心!”

阮大海还是提醒慢了,阮轻轻边走边回头张望,没看到路,一头扎进了路人怀里。

“对不起小伙子……嘿,小江,是你啊?”

阮大海忙不迭把女儿拉回来,一边向路人道歉,结果这一看是熟人,不免有些惊喜。

阮轻轻捂着鼻子,眼眶蓄满生理性的泪水,就这么水汪汪的瞪着不期而遇的江忱。

身板那么瘦,骨头却这么硬,撞得她鼻梁骨都快断了。

江忱冲阮大海点了下头,声音粗哑的唤了声“海叔”,然后就和伙伴抬着不知道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的黑色袋子走了。

从头到尾看没看阮轻轻一眼,仿佛她是个透明人。

没礼貌的家伙,姐姐两个字不会喊吗?

阮轻轻暗暗腹诽。

这么一耽搁,阮秀秀一家也追上来了,一家四口人将阮轻轻父女俩围着,气势腾腾的,好像讨债的一样。

“轻轻,当着二叔的面,我们把话说清楚,那些东西都是你不喜欢不想要了的,硬要给我的,现在又要让我还,你故意耍我是不是?”

阮秀秀一边说一边哭,看起来比阮轻轻还要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