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银行的债务,手里头还剩下十七万多,江忱自己留了两万多,把十五万整全给了张春喜。
虽然江忱事先就说过,还完债剩下的钱都给他,但当江忱真的把这么大一笔钱摆到面前的时候,张春喜还是受宠若惊。
“真的给我啊?我咋那么不信呢?”
“那你要不要?”
“要!”
张春喜紧紧抱着十五万,就像在抱着一个大金元宝,笑得像个二百五。
瞅着对方没出息的样儿,江忱也忍不住笑了下。
水泥厂是他和张春喜共同创办的,如果不卖掉的话,张春喜能得到的远比这十五万多得多。
但张春喜还是同意他卖掉了水泥厂。
这十五万,是他对张春喜的补偿。
——
“阮轻轻,你弟弟找你。”
听到画室外的通传声,阮轻轻连忙放下画笔起身往外走。
江忱俊美无敌的攻相,以及无可挑剔的身材比例,加上经常来学校找阮轻轻,渐渐的整个设计系的人都记住了他,知道他是阮轻轻的弟弟。
设计系的教学楼外种着一排银杏树。
时值九月,银杏树的叶子已然变成了金黄色泽,被风吹着,打着旋儿的飘在地上,把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
冷漠漂亮的少年坐在银杏树边的长椅上,头微微垂着,明亮的太阳光在他发顶上打出温柔的光圈,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沉静而温顺。
沙沙的脚声步让江忱抬起头。
在看到朝自己走来的正是他等待的人时,冷漠的黑眸里就像是星星一样亮起盏盏光亮。
“姐姐。”
阳光明媚灿烂,但少年脸上一瞬间绽开的笑容却比头顶的阳光还要灿烂,耀眼夺目。
阮轻轻的心跳声,在少年明媚的笑脸下,逐渐的加快了频率。
“你把水泥厂卖了?”
乍然听到这个消息,阮轻轻无法不震惊。
江忱在她面前从来都是毫不避讳,“水泥厂是靠高家才起死回生的,我不想跟高家人有牵扯,就卖掉了。”
纵然少年说得云淡风轻,但阮轻轻知道,要做这个决定并不容易。
他多辛苦才走到今天啊,披荆斩棘,刀山火海,差点连命都丢了,说放弃就放弃了。
“姐姐。”
少年望着她,神情十分的认真,“我不喜欢高希月。”
阮轻轻抿了抿嘴角,“你卖掉水泥就是为了拒绝高希月?”
“嗯。”
江忱望着她,黑眸就像水洗过的宝石一样明亮,“我说过的,我会跟她划清界线,我不喜欢她,一点都不喜欢她。”
少年的目光仿佛比头顶的太阳还要炽烈,让阮轻轻不敢再看的移开视线。
心里的某根却像是被拨动了一下,荡起层层涟漪。
“那你以后准备做什么呢?”
想让姐姐养我。
江忱心里默默说道,并不敢直白的讲出来,“不管做什么,姐姐都不会不管我的,对不对?”
阮轻轻转过头,对上的是少年柔软且依赖的眼神,就像等待主人领回家的奶狗崽崽,可爱得一塌糊涂。
干脆……就把他抱回家吧。
阮轻轻被自己产生的念头吓了一跳,慌忙的转移话题。
“你明天生日了,准备怎么过啊?”
“打算在家里,一家人吃顿饭,姐姐,你来吗?”
阮轻轻笑着点头,“我给你买蛋糕吧,你喜欢吃什么味道的,水果还是巧克力?”
“不用,瑶瑶已经订了蛋糕,姐姐你人过来就好了。”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期盼着,能收到她送的生日礼物。
十八岁了,他终于长大了。
终于可以像个大人站在她身边,保护她,陪着她,做一些大人才能做的事……
中午,食堂吃饭。
“小青。”
“咋了?”
“给男生买生日礼物的话,你觉得买什么比较合适呀?”
周青咽下嘴里的食物,“这要就看买给谁了,同学朋友还是亲戚?”
阮轻轻本想说“弟弟”,临到口又变成了“江忱”。
周青一听就来了兴致,“哈,你要给江忱买生日礼物?你终于决定要对他下手了?”
“你别胡说八道!”
阮轻轻一边轻斥,一边左右前后的瞧,担心会被人听到的心虚。
周青却笑着揶揄,“轻轻,你还不承认,你照照镜子,看看你脸红成什么样了。”
阮轻轻抬手捂住脸,心乱如麻。
她好像是有点不对劲。
在听到江忱为了拒绝高希月,把水泥厂卖了的时候,她除了觉得他很傻之外,居然有点开心。
尤其是在听到他郑重其事的说不喜欢高希月时,心里愉悦和欢喜怎么也压不下去。
可是,他明天才满十八岁呀。
她都二十一岁了,还是活了两辈子的人,居然对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少年动了心,太老不知羞了。
在周青的建议下,阮轻轻决定给江忱买一块手表。
其实在之前看到江忱手上戴着老款手表时,她就想过送他一只新的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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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江忱在和阮轻轻分开后,转头就去了制衣厂。
他的目标向来明确且清晰,更清楚想要达成目标,需要攻克哪些问题和阻碍。
而阮大海无疑是他的最大也是最重要的一关。
当得知他为了跟高希月断绝往来,居然把水泥厂卖了,阮大海愣了好半天。
“那你把水泥厂卖了,以后准备干点啥?”
不愧是父女俩,想的问题都一样。
江忱早有准备,在姐姐面前要装弱卖惨,博取姐姐的关心,但在阮大海这个长辈面前,他得表现出是个沉稳靠谱的年轻人。
“海叔,我手头上有一点闲钱,准备做点小生意,只是目前还没有看好合适的项目。”
阮大海再大的怨气,都在江忱卖掉水泥厂的消息下烟消云散了。
他不吝赐教的给江忱讲了很多想法和建议,临了,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了句,“实在不行,你就来制衣厂帮我,等以后我退休了,制衣厂就交给你打理了。”
“海叔,制衣厂是姐姐的,如果她有需要,我会竭尽所能帮她厂。”
这番知趣明理进退有度的话,让阮大海心里面对江忱的好感度那是蹭蹭的往上升。
——
吃过早饭,江忱和保姆蔡嬢嬢把整个家里里外外收拾得一尘不染,就连玻璃窗户都擦得洁净明亮。
现在的江家早已不是两年前家徒四壁的空房子,这两年来,陆陆续续添置了各种家具和电器,沙发、茶几、电视、冰箱等等,一样不少,虽然都是从旧货市场淘的二手。
加上一番收拾,也算是有模有样,有了家的温馨样子。
下午,江忱买好菜回家就开始忙活晚饭。
水煮鱼、糖醋排骨、甜皮鸭、宫爆鸡丁、香辣虾等等,全都依照阮轻轻喜欢的口味准备。
江瑶放学回家也跟着帮忙。
6点刚过,门外传来敲门声。
“肯定是姐姐来了,我去开门!”
打开门,看到门外西装革履的陌生男人,江瑶连忙朝家里喊:“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