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光无言以对,曾经他也有可性命相托的挚友,换来的结果是什么?他被镇压在十堰九罗数十万年,吾族凋零,只剩这么个独苗苗。
念及此,普光无奈得叹了口气,“丫头,你想好了?一旦修炼此功法,便再没有回头路。你要知道,没能找回残魂,你将消弭于三界六道……”
“祖宗,开始吧!”宁甯盘腿坐起,目光灼灼地看向普光。
普光凝出一缕金光,飞向宁甯灵台处,温声说道:“此乃拘魂诀,顾名思义,以残魂聚集剩余残魂,但有一点……残魂被困,或是被封印,也会给出相应的线索。”
噗。
宁甯喷出一道血箭,满头大汗的撑在膝头,用衣袖擦去嘴角黑血,眸光微冷,嗤笑道:“好大的手笔!残魂被镇压四方,唯一没被镇压的残魂,还在滋养旁人。可笑又可悲!”
“丫头,你说什么?”
“祖宗,我说…终有一天,要干翻这苍穹,成为新的天道。”
轰隆。
雷云凌驾在竹屋之上,紫色的雷电不断翻滚,像是在威吓一样。
普光微怔,宁甯微微挑眉,若有所思得看向窗外雷云,“呵,也不过如此,随口一句宣言,便雷霆万钧,当真有趣起来。”
“丫头,老夫助你一臂之力。”普光一抬手,竹屋外形成一道屏障,将内外阻隔起来,他顿时沧桑了几分,“丫头,这张地舆图标有诸多仙府,你且先看看,哪处有仙髓芝,再筹谋筹谋……”
普光扛不住,旋身钻进玉珏里。
宁甯攥着手里的金符,拍了拍乱了节拍的心口,还好她眼疾手快扯掉金符,不然,祖宗这把老骨头不得折腾散架?
揣好金符,养精蓄锐的墨白从储物袋钻出来,团在宁甯掌心,打着哈欠儿,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宁甯浅笑了下,抱着墨白,仔细看地舆图标出来的地方。
身着墨色窄袖长袍的韶玖,直愣愣站在屋前,不知哪儿蹦哒出来的黎醉,搭在他肩头,嬉皮笑脸得说道:“哟,怕啦?要不要师兄帮忙?”
韶玖理都不理黎醉,看了半晌,转身朝青羽殿走去。
“欸,不敲门吗?”黎醉像跟屁虫一样,屁颠儿屁颠儿的追上长腿窄腰的韶玖,叭叭个不停,“别泄气啊!一切美好的事物,在小甯那儿都有免死金牌,说不准用个美男计,小甯就服软了……”
啪叽。
黎醉撞上门扉,捂住酸疼的鼻梁,眼泪直往外飙,“韶玖,卧槽你大爷,不愿意就不愿意,携私报复干什么?”
“黎醉,你嚷嚷什么?”满脸郁色的花微澜走出青羽殿,整理凌乱的衣襟,没好气得瞪了眼黎醉,“师尊在小憩,吵到师尊,我要你好看。”
“嘿!花蝴蝶,来就来啊!谁怕谁?”
话音未落,花微澜揪住黎醉的衣领,像拎着小鸡崽一样,往练武场走去,“行啊!不揍趴你,你还真以为自己是老大。”
云雾缭绕的寝殿中,身披寝衣的秋晚落缓缓起身,意兴阑珊地说道:“说吧,找我有何事?”
韶玖也不说话,当着秋晚落的面儿,划破掌心,下一秒,耀眼的红芒笼罩住手掌。
红芒散去,他的掌心完好如初。
被迫营业的幽冥珠,默默在小本本上记上一笔,哼,回到主人身边的第一件事,要狠狠告状。
“幽冥珠!”
秋晚落脸色骤变,蓦地拽住韶玖的衣襟,厉声说道:“说,为什么在你这儿?”
“师姐,刺穿我的心脏,一刀两断的话字字诛心,但……”韶玖温柔倦怠得抚着胸口,“幽冥珠认主,只有师姐自愿,才有护主的能力。”
“可有说错?落秋上神。”
秋晚落撇了撇嘴角,放开韶玖发皱的衣襟,嗤笑道:“哟,想打明牌?不使出你缠人的功夫,去掳获小甯的芳心?”
被戳伤口,韶玖依旧云淡风轻地说道:“无须口舌之争,现在要谈论的是…甯儿有所察觉,有没有什么应对之法?”
“察觉?”秋晚落脸色微僵,假笑几声,自欺欺人得说道:“不可能,小甯在无暇峰生活十几年,要发现早就发现,哪儿能等你来……”
秋晚落捂住脸,咬牙切齿地说道:“韶玖,你就逮着小甯霍霍,是吧?”
“衍剑宗不安全,我要带甯儿离开。”
“韶玖,你不要欺人太甚!”
战火一触即发。
“师尊,小甯性子执拗,哪儿能轻易服软?要循序渐进,不能一下捅破,不然…小甯哪儿受得住。”
刚教训完黎醉的花微澜,擦着手走进来,半搀扶半抱得将秋晚落抚到上座坐下。
闻言,两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
是啊!小甯看似好拿捏,不要太有主见,那劳什子威逼是行不通,利诱不是到行不行?
“师尊,沧溟想混淆视听,也有人相助,如今…沧溟的心神皆在虞师妹身上,正是我们布局的好时机。”
韶玖拍裂上好的香檀桌,缝隙里挤出话,“我要带甯儿离开。”
“韶玖,不要欺人太甚!”
花微澜安抚得拍着秋晚落的后背,嘲讽地说道:“韶师弟,你忘了…小甯半点儿不留情的捅你,还敢做春秋大梦,真是不知者无畏啊!”
“阿嚏。”
唾沫星子满天飞,宁甯揉着发痒的鼻子,郁闷死了。
“啾啾,啾啾。”墨白撑起小身子,搭在宁甯身上,小眼神忧心忡忡地看着弱不禁风的宁甯,小脑袋瓜想的是,人类真孱弱,有时一个风寒都能死翘翘。
“墨白,没事儿。”宁甯抽了抽鼻子,“可能有谁背后说我坏话呢。”
“啾啾,啾啾。”墨白很人性化的拍拍她的手背,小爪子蹭蹭小脑袋,叫个不停。
“饿了?”宁甯狐疑得摸着墨白圆滚滚的肚子,“还要吃?”
墨白急得小爪子舞出残影。
见宁甯看不懂,墨白抱住她的手指,“啾啾,啾啾。”锋利的门牙咬破指尖,鲜艳的血珠滴在脑门上。
房间里狂风大作,墨白腾空而起,痛苦得嘶吼一声,便没了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