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琅延点头致意,“阮父。”
“哈哈哈哈......”阮丰怀大笑,主动伸出手,“我的好女婿,好久不见啊!”
策琅延虽不喜人触碰,但碍于情面还是握住了他递来的手,薄唇吐出二字,将夏稚的心撕成碎片。
“父亲。”
夏稚忽然觉得很冷。
手下一紧,高脚杯的细长杯脚瞬间断裂。
他们订婚了,她果然被抛弃了。
楚风涵偏头看去,不解夏稚为何如此激动。
夏稚赶忙扯了个皮笑肉不笑。
“我家凌凌在家中等您呢,在国外时就一直念着您,听闻您成婚了,天天要死要活的难过极了,如今您前妻死在车祸中,可以再续前缘了!”
车祸?
夏稚黑了脸。
这个死渣男多恨自己,编了个如此荒唐的理由!
手中发着狠劲儿,就想捏点子东西发泄。
楚风涵贴心的为她递上一个高脚杯。
......
策琅延俊美的脸庞浮现温柔,可笑意不达眼底。
“阮父,这是自然,凌凌本就是我的未婚妻,这兜兜转转又回到原点,是我们的缘分。”
“策总啊,你可得问问你的心啊。”
阮丰怀一个老油条,要让他在众人面前承认阮凌凌的地位,拍着他的肩膀。
“你说,你到底还对前妻有无感情,可别亏待了我的女儿!”
策琅延张了张口,他发现自己说不出“爱”。
他看向墙面上的宝石镜子。
她今天很美。
从前都是明艳的勾人妖精,他从没见过夏稚这么清纯的模样,看到她和楚风涵在一起,他嫉妒的发疯!
可是这一刻,她和楚风涵是一对,他也要与不爱的人成婚,他们甚至连长久的对视都做不到。
她也在通过镜子看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爱?还是不爱?
策琅延绷紧了指骨,直直对向阮丰怀逼问的独眼,冰冷的面庞上温柔溢出眼角。
“我与我妻子,本不相爱。”
他的话中有话,正反相等。
夏稚绝望的闭上眼睛。
“哈哈哈,好一个本不相爱!那我们就商量婚礼的事情吧!”
阮丰怀以为策琅延说不爱的是前妻,便高兴的拍掌,端起酒杯递给策琅延,对着众人。
“阮家虽离开怀江市十多年,但我们的外资力量无人可比,如今策家和阮家联手,怀江市每一个钢镚儿,都会印上我们的指纹!”
策琅延不语,静静的看着猖狂的阮丰怀,似是在嘲弄一只鸡头凤凰。
“我瞎的这只眼睛!当年是为了策家!”
阮丰怀亢奋的指了指自己好的那只眼睛。
“这只眼睛!也为了策家!”
众人纷纷鼓掌。
“恭喜策总啊,抱得美人归!恭喜阮父,这么好的女婿打着灯笼找不到啊!”
“策家阮家联手,这怀江市还有谁不服!”
“祝二位长长久久,百年好合!”
......
所有人前来举杯道贺,比着劲的奉承,怕是晚了没有肉吃。
夏稚停留在伤感中,想到最后还要杀了策琅延,心中微微畅快,故而打听道。
“他为了策家做啥了?”
楚风涵温和的面容结了寒冰,桃花眼中的滚滚杀意穿透金丝眼镜,直直射向那个独眼龙。
“十八年前,策家阮家联手毁了白家,策家吞并了白家怀江市的产业,继而长鹤集团成为龙头,阮家则携款逃到国外。”
他望向夏稚眼眸猩红,声音颤抖。
“白家......死得很惨。”
“......”
夏稚不知为何楚风涵对白家的死耿耿于怀,但也知晓自己不便多问。
觥筹交错,酒过三巡后众人都喝的醉醺醺的。
刚刚迎楚风涵进门的男人走了过来,盯着夏稚不停砸着嘴。
“哎呦,楚少爷的口味一直没变啊,就喜欢少女,还是像白家千金的姑娘。”
又听到“白家”二字。
夏稚八卦之心燃起,周围人端着酒杯竟全部噤声,互相递着眼色。
十八年前,白家落魄,早就被他们吞入腹中。
夏稚不晓得周围人为何这么大反应,忽然被楚风涵握住的手,变为十指相扣,掌心的炽热顺着血液流向了她的心。
“当然。”
楚风涵看向中间的策琅延和阮丰怀,眸中恨意翻涌,冷音敲打着每个心虚的人。
“白家的千金,是我的未婚妻。”
众人这才发现坐在暗处的楚风涵,当然也有些人假装没有看到。
“这不是楚总!十八年没有见,楚总怎么还瘸了?”
阮丰怀讥讽,看到楚风涵身边的夏稚。
“楚总竟有女人了!稀奇!这位小姐,叫什么名字?”
夏稚为了刺激策琅延,她勾起唇角,樱唇轻启。
“夏稚。”
......
一时间,如同死寂。
偌大的房间鸦雀无声,大厅中所有人瞪大了双眼齐刷刷看向策琅延。
策琅延沉默不语,垂着眸子,仿佛他不是话题的中心。
夏稚。
和策总的前妻一个名字。
又纷纷转头看向楚风涵的女伴——夏稚。
凤眼微挑,她翘着二郎腿,短裙半遮修长白皙的双腿,像是一朵洁白的罂粟花。
阮丰怀独眼死盯着夏稚,毫不掩饰狠辣之色。
“夏小姐必有过人之处才得楚总赏识,也不知如何勾......啊不,吸引到楚总,给我们展示一下吧!楚总不介意吧。”
“是啊,楚总的女人我们还没见过呢!”
“唱个歌,跳个舞!助助兴!”
“夏小姐长得比明星都好看,我们有眼福了!”
......
众人叽叽喳喳,怂恿着夏稚,期待着她带着策琅延前妻的名字、楚风涵女伴的身份,出尽洋相。
阮丰怀的算盘打得好。
一箭双雕。
验证策总前妻是否真的死了,二人是否相识;怂恿楚风涵女伴出丑,打了他的脸。
楚风涵愠怒,“阮父,这太不妥当,你......”
“我会舞剑。”夏稚拦住楚风涵,站起身。
“不过,我的剑功可能不及阮总耍贱,还要请教阮父呢。”
他手掌有薄茧,位置不是用枪的痕迹,是剑术。
阮丰怀当然听出夏稚话中有话,独眼蕴着愤怒。
“这里是策总的夜总会,哪有剑,夏小姐方可不必如此糊弄我们!”
“我记得有镇店之宝,名为云尚剑,纳立德之意,还是策家的传家宝。”
夏稚将锅甩给策琅延,心脏砰砰跳着,想着他要是拒绝了。
她就把自己和策琅延的故事抖出来,然后扛着楚风涵逃跑。
“哦?”
策琅延终于抬眸,直视夏稚,眸中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