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阮凌凌身上忽然燃起火!
夏稚洒的火药被她藏在毯子下,不漏空气。
火是从手枪的方向燃起!
打手们不再围剿策琅延和夏稚,纷纷跑到阮凌凌身边,拍打她身上的火焰。
可巨大的火苗瞬间吃掉了她。
阮凌凌迎着海风疯狂跳舞,最后辨不清方向,径直跑向崖边,坠了下去。
“小姐!小姐......”打手们顿时慌了神。
阮丰怀被花园里的炸药炸伤昏迷不醒,阮小姐又坠崖生死未卜......
没了头头的指挥,他们该怎么办?
看向崖边还在苦苦挣扎的策琅延,他们眼前一亮,冲了过去。
鲜活的大腿!
“抓住我......死也别放手!!”
沙哑的命令从喉咙中挤出,滚烫的泪珠砸到夏稚的脸上,他哭道。
“求你......”
崖边。
刚刚策琅延在极度慌张下,竟用自己受伤的那只手死死拉住夏稚的手,手掌似被撕裂,可好像感觉不到断手的疼痛。
夏稚手上的伤也被策琅延狠狠握住,痛感像海浪一般碾压了她的心肺。
脚下的海浪似洪水猛兽,纷纷跳起来,想要将她吞入腹中。
“别管我。”夏稚带着哭腔,喉咙似有玻璃渣。
她从不怕死,因为没有什么是她珍惜的。
可今天,她发现了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
她留恋的看着策琅延的脸,十分的专注十分的仔细,想把每一帧都留在她的灵魂中。
“你......要幸福!”
她丢下这一句话,把全身力气推到残废的手上,慢慢的挤出策琅延的手掌......
“不许死!!”
最后一刻,策琅延用尽力气将夏稚甩了上来!
可因为惯性,他在这一瞬却坠了下去......
他们做出了交换。
“你回来!!”
夏稚被砸到悬崖边上,看着策琅延的残影落入汹涌的海浪中,她趴在崖边疯狂呼唤。
“快回来!!回来啊!!”
“求你了......换我死吧,快回来啊!”
没有人回应。
只剩崖下汹涌的水浪击打礁石,狂风的呼啸徒增悲凉。
“回来......”
她整个人蜷缩的小小的,跪在崖边,心中麻木,再也感受不到痛感。
崖边很黑,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死死攥住了崖边的女人。
薄薄的身躯融进黑暗,与另一头黎明的曙光形成鲜明的对比。
仿佛黎明接纳了所有,唯独将她抛弃。
夏稚抬起左手,空洞的眸中终于染上一丝柔情。
一枚男士钻戒。
钻石的微光在这昏暗的人间,替她抱着不平。
她以为策琅延与她离婚后,会像她一般早早扔掉钻戒。
可是......
仇恨和不甘像是藤蔓死死的勒住她的脖颈。
杀手们将夏稚围了一个圈,慢慢靠近,可他们再无刚刚的气焰。
只是将砍刀继续指向她,并未真的砍杀。
火势也越来越小,黎明的出现让昨夜的所有故事变成“曾经”。
一切的一切,都已策琅延的消失而结束。
忽然,周围冲上来一种保镖。
夏稚抬眸望去,眸中再无生气。
可那依旧不是策琅延的保镖,是谁的她不知道。
也不在乎了。
......
不远处的山头高耸,可以将一切纳入眼底。
“推我下去。”
寒风略过,轮椅上的人拢了拢狐皮毯子。
“我抱你下去吧!”厉七晔嘴唇上的骷髅钉闪着光,心里噼里啪啦打着算盘。
“我的女儿呢......你们把她还给我......”
颤巍巍的声音传来。
二人身边有一担架,上面一人被纱布层层裹紧,活像个木乃伊,只剩一只眼睛溜溜转。
楚风涵看也不看担架上的人,捻着毛毯的一角摩挲,心中很是澎湃,可桃花眼凝了冰碴。
“阮丰怀,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吗?”
白家惨案的最大得益者——策琅延,已命丧黄泉。
白家惨案的罪魁祸首——阮丰怀,躺在担架上苟延残喘。
“如今策家被阮家蚕食,也算是罪有应得。”厉七晔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站在担架旁俯视阮丰怀,像是蔑视一只蝼蚁。
“十八年前,众多家族联手陷害白家,组织围剿其各地房产,斩草除根不放过一人,最终白家家破人亡,策家就是渔翁得利吞并了白家大部分产业,才有了今日的辉煌。”
冷风吹起了楚风涵的碎发,他听着厉七晔重提旧事,金丝眼镜后的桃花眼也不知为何湿润。
“我就是瞧不起这帮人!小人嘴脸!”厉七晔狠啐一口,继续道。
“阮丰怀这老混蛋想故计从施,用当年围剿白家的方式杀了策琅延,结果忘了黄雀在后!!”
楚风涵望向日出的方向,橙光慢慢浮出海面。
那年,他也是在这样的曙光下,去找她。
“哈哈哈哈......垃圾!都是垃圾!”厉七晔狠踩着阮丰怀的伤口。
“垃圾都该死啊哈哈哈哈哈!”
阮丰怀被踩到吐血,怒骂,“呵呵,你这小崽子,除了会打架还会干什么?!”
“我除了能打,还有钱,无尽挥霍的钱!”
厉七晔张狂道,“别怪我们!要怪,就怪......”
最后补上一脚,彻底踹昏阮丰怀。
“你们弱爆了!”
楚风涵招手,“小厉。”
厉七晔屁颠屁颠跑过去,“风涵哥!”
楚风涵冷漠,“告诉你家老爷子白家的仇我们算报了一半,策琅延已死,但长鹤集团资本巨大,还需要阮丰怀协助。”
“你还打算留着阮丰怀?”厉七晔惊讶,忽然意识到自己声音大了些。
“不......只要风涵哥需要,我做什么都行。”
楚风涵像是抚摸爱宠般,抚上厉七晔的脸庞,眉眼温和,说出的话却十分骇人。
“一个墙头草罢了,必要时掐断即可。”
厉七晔,“嗯嗯。”
“不过,策琅延可真是个人渣,玩弄女人的人渣。”
楚风涵眼眸深处毫无笑意,看了看厉七晔纳闷的表情。
“你还看不出来吗?他把那银色小枪给了阮凌凌,又让夏稚做诱饵,让阮凌凌击杀夏稚。”
厉七晔问,“那他为什么不亲自杀了夏稚?”
“这也是我一直疑惑的地方。”
楚风涵沉了一下。
“总不会他支走保镖,又在手枪上做了手脚,趁着阮凌凌开枪,自己撞上去来个假死吧?”
......
楚风涵笑着摇摇头,“不会的,他是长鹤集团的总裁,一切以利益至上,不会那么傻。”
可是。
他不知道为何报仇以后,他没有预想的如释重负。
安静的看着悬崖边,那女子乌黑的长发迎风飘扬。
她用半残的手挡住了脸,双肩颤抖,应是在绝望的哭泣。
她很伤心。
楚风涵调转轮椅方向。
“你不下去了?”厉七晔失望,看着楚风涵的轮椅远去,“你去哪?”
“去组织,我要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