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与策总的初识

“有些流言蜚语,我觉得应该澄清一下。”夏稚放下餐盘,偷偷将刀叉藏进自己的手套中。

“比如,你说我是策琅延前妻。”

“哈哈哈哈哈哈......”

朱茂全露出本来的面目,眼镜根本掩盖不住他的本性。

“你果然在意这点。”

夏稚不理会,打直球道,“你从哪听到的?”

朱茂全没有说是谁,只道,“五年前,绿江地产大厦天台,策家老先生坠机。”

夏稚微微蹙眉,她不知道策家老先生的事情。

“同一时间,策家被莫名的黑衣人闯入,策琅延拼命从策家跑出去,才躲过一劫。”

夏稚低垂眼眸,记忆浮上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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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夜,暴雨。

雨水似针尖,刺的人脸生痛。

怀江市最著名的酒吧,彼时依旧灯红酒绿,门口各种豪车比美。

后门通向肮脏的巷口,破败的铁门“滋啦”一声打开,一张浓墨重彩的脸出现,虽然她身着黑色风衣,可脸上的妆容是酒吧卖酒女的模样。

残雪护住胸前的文件袋,带上兜帽掩去面容,迎着暴雨隐身在黑暗的巷口中。

组织传递消息,目标人物避人耳目会再在此出现。

她窃取完目标人物的文件,正要基地与莫离歌汇合。

“少爷,这是四少爷吧,哎呦,怎么落魄成这样了!”

刚刚路过的岔口,传来一群地痞流氓的声音。

“听说你家老头子被炸碎了,策家是不是要完蛋了?”

应该是哪家的少爷在酒吧被欺负了吧。

“不是要完蛋了,报纸都登着了——策氏集团昨日晚间被屠,股价崩盘,股民跳楼!”

策氏?

残雪又将脚步倒回去,看着岔口中昏暗的尽头。

莫离歌说过,组织最近将矛头指向策家。

“那咱们把他带回去,是不是能拿一大笔钱?”

那她是不是把他带回去,能拿一大笔钱?

如此想着,残雪迈了进去。

“别啊,还没玩过少爷呢?哥几个来吧!”

“哦哦哦!!”

众人纷纷起哄,“我这有药,一夜八次不是梦?”

“我有我有,听话水!”

“哈哈哈哈,你脑子真他妈的骚啊!”

巷子的尽头有一群人,他们浑身散发的恶臭,让这雨都失了清香。

“算我一个吧。”

......

清冷的女声从众人身后传来,所有人先是一愣。

竟没有一个人发现这个女人!

而后注意她脸上的妆,是酒吧里的卖酒女,瞬间松了一口气。

“呦一婊子,正愁不够分的呢,快进去吧!”一个小胡子叫嚣着,想去拉残雪的胳膊。

咯啦。

分秒间,他的手掌软趴趴的垂在手腕上。

小胡子愣愣的,只觉自己是手腕一凉,低头看去。

“啊啊啊啊——”

惨烈的叫声撕破冰冷雨夜。

死寂,只有雨水的簌簌落落。

众人瞪大眼眸,满眼是惊恐和不知所措。

他们浑身颤抖,不知道这个疯女人一会要不要拔掉谁的头。

明明这巷口很宽,可她一个人堵死了所有人的路。

“起开。”

众人听话的闪开一条路。

残雪走进包围圈。

是一个二十几岁的男人。

他坐在地上斜靠在墙壁上,明明十分狼狈可难掩傲气。

发丝混合了血水泥水和雨水,头发凌乱,应该是被撕扯过,剑眉星目五官立体,残雪从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

只是他的太阳穴自颧骨有一道新鲜的刀口,皮肉外翻,鲜血汩汩。

还活着。

他望着灰色的天空,眼中没有一丝光,像是已经死了一般。

“怎么伤的。”残雪没有深究,盯着男人目无斜视,长长的指甲迸出一段小小的刀尖,照着身旁一人划了下去。

“啊!!!!!”

男人捂住被划伤的脸瘫坐在地上,血淋淋的刀口爬满整张脸。

同时间,一把带血的刀掉到地上,这就是刚刚折磨男人的刑具。

“都怪你,卖不上好价钱了。”残雪悠悠道,语气之间不乏愤怒。

众人禁声。

地上的男人终于回过神,望向残雪,冷漠的不带一丝感情。

可就算他此时坠入深渊,身上的贵气也从未消减。

残雪指着地上的使用过的小瓶子,“这是什么。”

“听......听话水。”

残雪好奇,“真听话吗?”

对方手捂着脸,支支吾吾,“应该,应该吧。”

“那你们呢?”

众人皆愣,怯懦的望着面前的黑衣女人,只看着她鲜红的朱唇一开一合。

“滚。”

众人仓皇而逃,一人背起地上还在捂着脸哀嚎的男人,一溜烟的全跑了。

残雪看着地上的男人,仿佛再看一坐金山。

她蹲下来,与男人平视,他的眼睛很好看,眼头微压眼角上挑,像鹰眼又像丹凤眼。

“听话。”

男人依旧冷漠的看着她,不发一语。

残雪问,“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反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残雪一脸真诚,“我没有名字。”

她只有代号——残雪。

残雪继续追问,“你多大了?”

“二十四。你呢?”

“二十一。”残雪补充道,“我夏至那天生人。”

男人回味道,“夏至。”

“对!”

残雪笑的开心,她虽不记得自己八岁以前的过往,但昏暗的回忆中,总有一个少年告诉自己——

你是夏至生人,我是冬至生人,我们最般配!

她也会开心的高喊——我和哥哥最般配!

雨还在下,像是纪念什么般,电闪雷鸣。

雷声传来之前,整个世界被照亮。

恍惚中,她从男人眼中看到了希望。

不能耽搁了。

残雪拉起男人的一只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用力背起他。

“策琅延。”

男人忽然开口,又瞬间闭嘴。

他不知为什么会脱口而出自己的名字。

此时策家失事,他更应保护自己的身份。

可看到残雪的侧脸,雨水划过她便宜的粉底,脸不再和墙皮一般,反而露出婴儿粉嫩的肌肤。

他又重复一遍,“我叫策琅延。”

“嗯!”

他叫小钱钱。

策琅延道,“你带我去哪?”

残雪咧开嘴角,配上她不成样子的浓妆,像是黑夜里的女鬼。

“我带你回家。”

她背着金山回家了。

“夏至。”

“嗯!”

策琅延目光依旧盯着夏稚,随着冰冷的雨水滑下,也掩盖不住愈发滚烫的面颊。

“夏稚。”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