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歌躲闪眼神,声音降了八度,“那我可替你解决的你身旁的眼线,你不感谢我?”
他比策琅延矮了半头,可气势没有低下去。
“你派来跟踪夏稚的人,和那个用站姐名号掩饰的男人,是一个人吧?”
听罢,策琅延猛的身形一顿。
“那个刀疤嘴,他可是在片场差点让夏稚坠楼的人啊!”莫离歌越说越起劲,他想将策琅延最后的伪装撕破。
“你还真是和阮凌凌睡一个被窝的。”
夏稚看着二人,心下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她忽然晃了神。
终于反应过来,今日莫离歌解决的站姐是策琅延的眼线!
站姐是那个刀疤嘴,还差点将自己杀掉的杀手,是策琅延派来的人!
莫离歌讥讽,“我的好姐姐,三年婚姻给你憋出圣母心了吗?
一瞬间,夏稚如坠冰窟。
她自始至终还对策琅延残留一份感情,可他竟派人来杀自己!
他还是和阮凌凌彻底站在了一起!
为什么......
就因为她挡了他的路吗......
策琅延看到夏稚脸上的震惊和失望,他慌忙道,“你听我解释。”
莫离歌讥讽,“策总你以什么身份解释呢?”
策琅延身形猛然一顿,眸中一闪而过的意味深长,他深深的望着夏稚,缓缓道。
“夏稚的前夫。”
“哈哈哈哈,我去!老策,你是真傻假傻了?”莫离歌用大笑掩饰自己的慌乱,他知道自己的好姐姐最在乎那三年。
他一步一步逼上策琅延,余光看向夏稚,酸溜溜道,“策总,不认识是我们之间最好的结果,你说呢?”
策琅延,胸腔中压抑着暴风雨,他不敢看夏稚的脸,只是偷偷凝望透落地窗反射的模糊背影。
夏稚只觉喉咙干涩,她想听他叫她的名字。
哪怕是......
哪怕是他恨她!他厌恶她!
她都愿意。
可是,就是不要忘了那三年。
逃脱组织的那三年。
“你是谁。”
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平淡的如一汪没有波澜的水面。
好像他毫不在乎,好想他并没有向夏稚一样,将那三年当成自己生命的曙光。
三个字,活生生击破了夏稚抱有的最后一丝幻想。
“我去!我去!!”莫离歌笑到拍大腿,指着策琅延,“渣男!”
策琅延静静的站着,颀长的身躯被冷漠紧紧包裹。
他看了一眼夏稚,眉眼间闪过转瞬即逝的愧疚。
夏稚满眼失望,她低垂着头,浑身泄了劲。
发丝依旧散乱,礼服依旧破烂。
可再没了刚刚坚强的模样,从心底升起的悲凉彻底打败了她。
为什么他们要否认彼此的相识,难道那年的相遇只有她一人还在怀念吗?
“我再一问你一遍。”夏稚只觉喉咙火辣辣,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世道如今,自己还在坚持着。
“你到底记不记得策青青,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开始!”
她说道后面开始发狂,宣泄地给了策琅延一巴掌。
啪。
清脆的一声,她捡回了自己的自尊,她高高举着手臂,喘着粗气,眉眼带泪。
策琅延头被打偏,梳好的头发散掉,细碎的发丝掩去他的神情,白皙的脸上只剩红彤彤的巴掌印赫然展示。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抛弃我们......”夏稚崩溃地大哭,双手捂住脸,仿佛将视线坠入黑暗,就感受不到痛苦。
“你把我赶出策家,我差点死掉,我虽然伤心也恨你,可后来我们在策家相遇,我还感觉你爱着我......”
“现在我知道了,我在你的世界里什么都不是,你明明不爱我,为什么还要一次次地出现在我面前!”
“你滚啊!!我再也不要见到你!!”
“再也不要......”
“不要见到你!!”
策琅延一直侧着脸静静站着,薄唇绷得很紧,指骨泛白。
直到夏稚发泄完,想要夺门而出。
他忽然惊醒般,伸出长臂环住她的腰肢,紧紧将她拥在怀中,大手抚上她划满热泪的脸颊。
他是手指冰冷,触到热泪时,竟浑身轻颤。
夏稚拼命挣扎,一巴掌一巴掌尽数落在策琅延完美的俊颜上。
她真的不想再看到策琅延。
每次刚下定好的决心,永远会被他的再次出现打破!
策琅延这次没有撒开她,反而将她越抱越紧。
力量大到要将夏稚揉进自己的身躯,让她看看自己的心到底是黑是红!
夏稚抵在他的肩头,恍惚中,耳旁的热气轻轻泛起。
一种略带乞求的喃喃声进入她的脑海。
“夏稚,不要逼我......”
“我会保护你......”
“给我时间,等等我......”
“谁也不要信,都不要信......”
冰冷破碎的声音不间断地涌进她的耳畔。
夏稚眼眸一瞬间的清明。
谁也不要相信,那......
莫离歌呢?
“混蛋,滚开!”莫离歌从呆愣中回神,冲上前一把扯开策琅延,。
“你要不要脸,我姐都说不想看见你了!!”
策琅延一改夏稚面前的低声下气,接过莫离歌的拳头,另一只手顺势打向他的腹部。
莫离歌闷哼一声,剧痛之下再发不出声音.
策琅延一手抓着后脖颈的衣领,像拎只小动物一样,轻松提起莫离歌,“夏小姐的经纪人也是那么没有礼貌。”
夏稚站在一旁,她忽的变得冷静。
自从三年协议婚姻结束后,回到组织她发现。
莫离歌确实变了很多。
但她还是上前拨开策琅延,扶起莫离歌。
策琅延任她拨开自己的手,目光一直在夏稚脸上,想要看出什么情绪。
可什么都没有了。
她仿佛接受了一切。
他刚要开口......
“这么热闹,我错过什么了?”
声音很柔,但也不难察觉声线最低端的一丝讥讽。
屋内三人回头看去。
他还是那么温和的坐在轮椅上,似是胜者一般,永远坐着接见旁人的跪拜。
“呦,策总脸怎么了?”楚风涵眉眼一挑,似是明知故问。
策琅延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楚风涵也不再发问,反而等着策琅延先开口。
一时间空气犹如绷紧的弦,两股力量在看不见的地方对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