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胁对夏稚无用。
长年在生死关隘徘徊的人,动的都是真刀真枪,话语里的刀枪,是伤不了她的毫毛。
夏稚回,“白旗怎样我管不了,但我相信实力。”
白旗是制片人,虽不及Angle阵营中的人厉害,可也是制片人中的佼佼者。
“哈哈哈哈哈......”Angle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摇着头看着夏稚。
“你真是被保护的太好了。”
叮铃铃——
刚要说什么,Angle的手机铃声打断二人对话。
“你去找夏稚了?”带着磁性的嗓音送手机另一端响起。
“是的,策总。”Angle另一只手端起手机的边缘,十分恭敬。
“把她带过来。”
冷漠平稳的声音,惹得夏稚的心尖轻颤。
“是。”Angle放下电话,看向夏稚的目光一瞬间又回归热情。
“你和策总什么关系?”
夏稚回,“不认识。”
Angle才不信,“我的好夏夏,你跟我走吧。你得让我交差啊。”
夏稚看向一旁默不作声,无聊到数着西瓜子的莫离歌,想让他帮忙拒绝。
她不想去见策琅延,他昨天都与阮凌凌订婚了,还要见她做什么?
莫离歌咂咂嘴,并没有帮夏稚回绝。
他既不喜欢策琅延,也不喜欢楚风涵。
可现在,天平偏向楚风涵,他就要帮策琅延往回拉一拉。
天平永远平衡,她的姐姐才会一直呆在自己身边。
莫离歌放松的将脚搭在桌子上。
“节目录制还没开始,楚风涵又不在,你想去哪去哪呗?”
夏稚无奈,随着Angle一前一后的出门。
二人进了电梯。
Angle也是在行业待了几十年的老人,她知道策琅延是什么心思。
“长鹤集团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掌控的,楚总再一手遮天,也得问问这百年集团背后的那些元老们乐不乐意。”
整个电梯被金黄的灯光包裹,显得富贵堂皇。
电梯门是反光的,夏稚看着Angle,“我只是演员,有些事情我也不能左右。”
Angle忽然转身,牵起夏稚的手,“是啊,我们在维持平衡,然后谋取最大的利益。”
电梯里只有她们两个人,这时的Angle不一样了。
她眸底的无情和狠戾,贯穿了夏稚的眼眸。
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眼睛!
血红的眼底,像是黑色漩涡的瞳仁。
“策琅延倒不了。”
“楚风涵离死期不远了。”
恶魔的低语声响起,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
“你自己选。”
夏稚如坠冰窟,浑身血液如凝固。
她觉得自己逃不掉了。
组织如一张黑色的蜘蛛网,死死的缠住了她。
“走啊?”
Angle站在电梯外,等夏稚出来。
她依旧是得体的微笑,带着金牌经纪人的风度。
夏稚冷冷的看着Angle,眸底压抑着反抗。
她深深闭眸,再次张开便是一副假意的顺从,笑道。
“全听Angle姐的。”
她要活命,就要无时无刻的做选择。
五十楼。
这里的光线充足,夏稚出了电梯,恍惚了一下。
仿佛电梯间里的对话是一场梦魇。
走廊的尽头是策琅延专用的休息室。
一扇暗红色的门。
映在夏稚眸中,像是一只怪兽的嘴,即将要吞噬她。
门打开了。
一股冷冽的乌木沉香扑鼻而来,空旷的休息室三面都是落地窗,将怀江市最好的风景尽收眼底。
巨大房间边沿站着一排西装革履的黑衣保镖,中间雪白的地毯上坐一纯黑的真皮沙发。
男人垂着眸摇晃晃手中的红酒杯,一手掐着雪茄。
修长的腿交叉的搭在桌上,头向后仰在沙发上,漂亮的喉结暴露着,额前的碎发掩去了额角的新疤。
Angle笑盈盈,“策总,夏小姐来了。”
听到声音,鹰眸睁开,深邃不见底。
他转头看向夏稚,太阳穴到颧骨的旧疤显现。
夏稚心头一颤。
从前的策琅延真的又回来了。
策琅延看出夏稚的狭促,记忆中的她不喜烟味。
他坐直身体,掏出雪茄切割器,将燃烧的一端切掉,随着带灰烬的一段跳进烟灰缸中。
一瞬间,夏稚仿佛也看到自己的命运。
可抬手之间,策琅延不知怎么,竟将刚放在桌沿的红酒杯扫落。
杯子摔到地上,幸亏有地毯,只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Angle见状,慌忙想上前捡起。
“不必。”
策琅延不慌不忙,看了眼白色袖口沾染上的红色酒水。
“都出去,我们好说话。”
Angle愣了一下,跟保镖出去的时候,她给了夏稚一个眼色。
让她不要放弃策琅延,以保在长鹤集团和红枫集团之间周旋,为组织谋取最大的利益。
哐——
大门关上的一瞬间,整个休息室寂静无比。
二人缄默着,互相比谁更能沉住气。
终于。
策琅延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坐。”
夏稚没过去,站在他触碰不到的地方,冷眼瞧着他,试探道,“你那拿组织压我。”
“压你,用的着组织吗?”
策琅延失笑,顽劣的看着夏稚,“Angle在你们组织地位不低。但她接触你我的事不多。”
夏稚指尖忽然冰凉,她忙追问,“你想起来多少?”
策琅延饶有兴趣的上下打量夏稚,“不多,但比你知道的多。”
夏稚不屑。
但也认同。
五年前,策家被袭,是组织一把手的决定。
正值组织换届的惨烈时期,明里暗地死伤无数,而她和莫离歌坚定的站在组织二把手的背后。
由莫离歌牵线,策琅延与组织的二把手有了联系,一同打败最有可能连任的一把手。
她和莫离歌继续安稳的在组织的边缘生存,策家在二把手的配合下也重回巅峰。
而在此之后,他们姐弟二人与策琅延再无瓜葛。
直到教堂相遇......
策琅延看向别处,余光却扫着夏稚,“昨天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夏稚不理他。
策琅延看着她冷淡的模样,从来没有人这样驳他的面子,他压着火气,“我派人去找你了!”
夏稚依旧不理他。
她可没看见他的人。
策琅延紧抿着唇,看着夏稚完美的身材和倔强的小脸,冷眼中骤然燃起火星。
“你们组织不是讲究服从吗?”
“你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