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夏稚再次睁开眼时,她在策琅延之前新买的房子里。
掀开被子发现自己穿的是睡衣,环顾四周并不是在自己家,也不是在策家。
这是她第一次来到策琅延所谓的“新房”,夏稚心中犹如沁了蜜一样甜,二人本是老夫老妻,他还整这出。
这一觉她睡得很香,记忆也随之模糊。
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恍惚中,她好像再次看到齐叔的脸。
紧接着耳畔是子弹的呼啸声。
“策琅延?”
她慌忙下地,来不及穿拖鞋,赤着脚在地毯上疾走。
“青青?”
无人回应。
“你们在哪??”她晃了神,一把拉开卧室的房门,打开之后被一地的血光刺痛了双眼。
地上铺满保镖们的残肢断骸,策琅延中弹倒在沙发的一侧,策青青也被匕首刺穿心脏钉在墙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
夏稚眼眸爆睁发了疯似的尖叫,她冲到策青青身边拔下匕首,接住青青冰冷僵硬的幼小身躯,被脚下一手臂绊倒,她踉跄的爬到策琅延身边,看着他死不瞑目的无神双眼。
“谁,谁杀了你们!!啊啊啊啊!!”
“说话啊.......说话啊.......”
“不要走......求求你们不要抛下我......”
满地的鲜红像是火一样动了起来,犹如那年的白家,她周围的一切美好全部被毁掉,她趴在地上任由鲜血染红了整身躯。
“不......不要......”
“夏稚!”
“夏稚!!”
是谁在喊她?
夏稚只觉整个房间天旋地转起来,所有的一切都开始模糊......
再次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策琅延担忧的一双眸子。
“你做梦了。”
夏稚唇色苍白,她在梦里才发现自己是多么怕失去策琅延和策青青,自己现在拥有的一切是多么的美好,看着策琅延的脸庞,她顿时热泪盈眶。
“你,你没死......”
策琅延一愣,随即唇角勾起,“怎么,我在你梦里死了?没事,梦都是反着的,现实我们一家三口会永远在一起。”
夏稚回过神来忙问,“青青呢?”
“她受了惊吓,我先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了,有专人照料你放心吧。”
“好......”夏稚暗自神伤。
总是因为种种原因而保护不了自己的孩子,愧疚之情漫过心间。
她这才发现自己和策琅延正躺在床上,环顾四周确实是陌生的卧室。
“这是我上次给你钥匙的新房,昨晚的事已经解决了,不过是乌合之众,齐东海带着人跑了。”策琅延眉眼冷淡,看不出喜怒。
夏稚已全然不在乎策琅延所说的结果,她只要看见自己在乎的人还活着,就已经心满意足了,她环抱住策琅延,在他的耳畔哽咽出声,“我怕......”
策琅延立即环住她,他没有穿睡衣,结实的臂膀将夏稚揉进怀中,嗅着她的芳香,声音轻柔的哄着夏稚,好像在哄着一个年幼的小朋友,“不怕不怕,都快要过去了......”
夏稚听罢眼眸酸酸,可心中瞬间燃起希望,她更加死死的抱住策琅延。
“疼......”策琅延倒吸一口凉气,面色瞬间煞白。
“怎么了?”夏稚慌忙撩起被子,映入眼帘的是策琅延的黑色四角平裤,就算是显瘦的颜色,也挡不住蓬勃的力量感。
......
“你干嘛!”凉气忽然冲进来,策琅延不禁缩紧双腿。
夏稚这才注意到策琅延不仅没穿睡裤也没穿睡衣,“你怎么光着?”
“我中枪了。”策琅延指着腿上的绷带,“你能不能抓重点?”
夏稚听到“抓重点”三个字瞬间耳根通红,她刚刚光注意到平角裤了。
目光向下,看到被绷带缠住的地方,那里应该是枪伤,可是周围还有很多贴着药膏的伤口、
夏稚伸着手指,数着策琅延腿上的伤口。
一、二、三、四......八。
“你腿上怎么有那么多划伤?”
策琅延眉眼划过一丝狠戾,抿了抿唇但还是没有说什么。
夏稚见他不想回答自己,但也能猜到在自己睡着时候会发生什么,都是混黑的人,趁你病要你命的主,怎会轻易放过策琅延,她慌忙问,“所以昨天的结果是什么?楚风涵怎么样了?”
当问到“楚风涵”时,夏稚忽然觉得不妥,瞬间闭嘴,但问题已经说出口没有收回的余地。
周身的空气好像瞬间结冰,夏稚缩了缩脖子,等待着策琅延的怒火。
可是策琅延并没有因为楚风涵的名字生气,像没有任何情绪一样冷淡道,“楚风涵死不承认是他要杀我,是齐东海自己的注意,现在齐东海逃跑,没有人能证明。”
策琅延看向夏稚,摸着夏稚柔软的长发让她放心。
“就算证明是楚风涵要杀我又能怎样呢?他对于我来说已经不构成威胁,顶多是商业上的竞争对手。”
夏稚不解,她不明白策琅延为何在结果到来时不给对方致命一击。
策琅延笑,“对于弱者,我没必要生气。”
“齐东海跑了,楚风涵就断了一条胳膊,阮凌凌给朱茂全的地我也有本事可以拿回,楚风涵又断一条胳膊,除非他的腿还能走路,还能跟我碰一碰,只可惜......”
“他再也站不起来了。”
夏稚瞳仁一紧,想起楚风涵的腿是她为完成组织任务时给废掉的,瞬间愧疚填满心间。
楚风涵要杀策琅延,她不能对楚风涵心软,可是,可是楚风涵为了白家,为了她做了太多了......
“你不要杀楚风涵。”
......
策琅延偏头看向夏稚,眸子冷的像是沁了冰。
“你还是在乎他的。”
夏稚道,“我对他只有感激,楚家为白家做了太多了,我不能落井下石。”
策琅延薄唇轻扯,“他是对白家好,可你不能要求我策家像你一样纵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