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疯了?”
刘风的神色,看上去无比吃惊。
“你可知他是谁吗!”
黄澜的声色,竟然比刘风还要大声!
一时间,竟然将刘风唬住了。
黄澜正准备彻底发泄心头的震撼,却突然想起陈北的那个眼神。
医仙,应该是不打算在这里暴露身份吧?
想到这,他也只能临时改口——
“家师云天瞒,帝都国医馆的十二位坐馆医师之一!”
“这位先生,与家师亦师亦友,论辈分,甚至算得上是我的师叔!”
黄澜张口就来。
不过细细拆分,其实他说得倒也没错就是了。
只不过,现实要比他描述的更加夸张!
作为黄澜的师父,云天瞒的脾气他再清楚不过。
可以算得上心高气傲了。
不过,他的成就,也的确配得上他的自傲罢了。
即便是这样的医师,平生也有两位发自内心的钦佩之人。
其一,就是国医馆的馆长,元让。
另一位,就是和云天瞒仅有一面之缘,却一次将其折服的名誉馆长,青云医仙,陈北!
当时在江城监狱,陈北凭借一手神乎其技的“画皮”技艺,彻底征服了云天瞒。
这位年近八旬的皮肤领域泰斗,甚至激动得当场准备参拜,以求陈北能不吝收他为徒。
当时,可给同行的黄澜,吓了一大跳!
要是顾及家师的面子,实际上陈北的辈分,理论上还要再高出一辈,算得上黄澜的师公了!
要知道,陈北看上去的年纪,只有不到三十啊!
面面这样一颗医界的天王巨星,不论是谁都会心生敬仰。
这种敬畏,必然是超脱身份和年龄的!
“就,就因为这样……”
刘风岂能不知国医馆正牌医师的含金量?
这个名头,以及其所掌握的医术和背景,早已超越了金钱所能衡量的!
区区一个江城本地的百亿富豪,怎么可能跟与国家元首有交集的国医馆医师,相提并论?
但就算心中激荡不已,但刘风还是死鸭子嘴硬。
“你就打算悖逆我吗!”
悖逆,这个词用得……
就连苏云烟都微微蹙眉。
刚刚不是还说,黄澜是刘父的至交好友吗?
既是如此,为何说话如此之冲?
“你的五百万,烦请收回去吧。”
黄澜下一秒说的话,让在场几人,都吃了一惊。
原来,背后还有金钱交易吗?
比起无法衡量的人情,金钱就显得有些“俗”了。
见到被拆穿,刘风顿感一阵窒息。
然后,他干脆也不想装了。
“黄医师,你最好想清楚,刘氏的资源,你确定也要放弃?”
“说句不好听的,人生在世,少一个敌人,多一个朋友还是比较好。”
这半劝半威胁的话术,似乎是刘风下的最后通牒了!
但黄澜的回应,却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不好意思,如果你对我的师叔不敬的话,我是不可能对你言听计从的!”
这句话带来的反转,不可谓不刺激!
简直是彻底颠覆了在场几人的观念!
陈北的身份,已然从劳改犯,变得扑朔迷离!
苏云烟下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了陈北。
作为前夫,多年的感情积淀,不论如何,都应该看在夫妻情深的过往,卖一个面子吧?
然而,当陈北冷淡地摇了摇头时,这个念头,瞬间在苏云烟的脑海幻灭了!
明明,明明只需要稍微默认一下的……
不点头都可以,但他选择了摇头,也就是拒绝!
柳芳的脸,瞬间变得狰狞!
“你这个杀人犯!”
她发疯地扑上前去,却被已经赶来的医院安保,死死拦住!
“你好狠的心啊,你凭什么不让医生给我女儿治病?你想害死他吗?”
“我不会放过你的,做鬼都不会!”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陈北露出一抹疑惑的神情。
“担架上躺着的那个人,几近无可救药。”
“冒险就她,倘若失败,遭受的将会是病患家属,也就是像你这种货色的无端指责,以及疯狂报复。”
“作为医师,有权利选择自己认为该救的病人。”
“对于病入膏肓者,同样能够自行拒绝。”
陈北的声音,如天罚审判,一下下敲击在柳芳的胸口!
面如死灰的她,踉踉跄跄,再一次瘫倒在地。
“陈北,我真的不敢相信……”
“你会做到这个份上……”
苏云烟掩面,身为女强人的她,第一次有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她深深凝望着眼前,这个最熟悉的陌生人。
“如果你恨我,你可以尽情报复我,就算在这里,你扇我一巴掌,我也坦然接受。”
“但你不应该对苏云雪束手旁观啊,她是无辜的!”
无辜的?
这真是陈北今天听过的,最有黑色幽默的笑话了。
“苏云烟,分道扬镳后,你的眼神,你的耳朵都不好使了吗?”
“还是说,是你置若罔闻,充耳不闻了呢?”
陈北毫不客气地盯着苏云烟的眼,犹如金刚石一般坚毅——
“当她肆意嘲讽我是个刚刚出狱的劳改犯,鄙夷我看不上你的时候。”
“当她将你留下的房产,豪车私自侵吞,并矢口狡辩的时候。”
“当她跟姓柳的,在我妈的坟前随意践踏,出言不逊,对我妈极尽肮脏之词,信口侮辱的时候——”
“你都看不见,听不到吗?”
“你何曾信任过一个,跟你同床共枕多年的丈夫?”
“你的眼里还有我吗?”
陈北的声音,愈发尖锐,犹如凿石的铁锥,一下下击碎苏云烟的壁垒!
苏云烟这才发现,自己的“狡辩”究竟有多么脆弱。
“现在,你跟我一口一个,她是无辜的?”
“可笑,你告诉我,她无辜在哪?”
“现在想让我就她的那一张脸,那一条命?”
“告诉你——”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