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盛国蹙眉不语,他不说自然有自己的理由,但是庄玉胭得理不饶人,咄咄逼人的不断指责他枉顾亲情,就连一旁本不想插话的姜芷水都听不下去了,忍不住出声维护:“玉胭夫人,老爷有自己的考量,他也是怕你担心,你就别……”
没想到话没说完,她就被庄玉胭猛推了一下,附带而来的还有一句充满鄙夷的话:“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玉胭!”庄盛国终于暴怒而起,指着妹妹叱道:“你闹够了没有!芷水是一番好意,你何必迁怒到她的身上,目前云辞情况不明,我怕你们担心所以才隐瞒了消息,怎么,我这么考虑错了吗?!”
庄玉胭被骂得面露怯意,不过仍是忍不住小声的嘟囔:“我这不是担心云辞的安危吗……”
庄盛国横眉倒竖,说道:“这个你不用操心,芷水一直在着手调查,相信很快就会有云辞的消息了。”
听到这句话,庄玉胭迟疑了一下,拿手指着姜芷水不可置信的问:“哥,你把救云辞的事交给她?”
“没错,”庄盛国点头,反问她:“怎么?你有意见?”
庄玉胭刚才萎靡下去的气势腾一下又往上窜了,她涨红着脸气急败坏的说:“哥!你老糊涂了吗?怎么能把云辞的安危交给这个居心叵测的女人!她巴不得云辞死了才好呢,这样就好继承你的遗产了!你竟然……”
她喋喋不休的数落着姜芷水的‘歹毒’,只顾逞口舌之快,丝毫不顾庄盛国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姜芷水见状冷冷睨了庄玉胭一眼,自顾自的扶着老爷上床上去休息,跟她这种人计较简直是自我降维。
小心的扶着庄盛国上床,姜芷水细心的为他盖好薄被,这时候庄玉胭发现自己被人无视,立即面目狰狞的过来扯姜芷水的手,动作粗鲁至极,姜芷水被她扯得连退两三步,连带着将庄盛国身上的被子也扯开了。
“庄玉胭!”一声爆喝如同晴天霹雳,庄盛国气急之下伸手抓住床边的一个杯子就朝妹妹扔了过去,只听嘭一声,杯子正砸在庄玉胭的肩头上,刹那间她安静下来了,整间屋子没了她的呱噪更是落针可闻。
低头看向滚落在地的杯子,庄玉胭缓缓抬眸不可置信的看向自己的哥哥,反应了好一会才将满腹委屈道出来:“哥,你竟然这么对我?”
年前他扇自己那一巴掌还好说,因为那次自己确有那么一丁点失策,被他们拿住了谋害姜芷水的证据,可这次完全是出于好心!
庄玉胭自己是这么以为的。
庄盛国现在也有些后悔,拿东西砸人的确有失亲情,可她实在是太过分了!
他苦口婆心的告诫妹妹:“玉胭,已经你老大不小了,早该通事理晓人事,芷水什么时候惹过你?为什么你就要处处针对她!云辞失踪她也同样忧心,已经几天几夜吃不好睡不好了,为什么你就不能看看她的优点和付出。”
“她那是做给你看的!”庄玉胭不服气的反驳,顺便狠狠剜了姜芷水一眼,一瞧她那故作无辜的样子她就恨得牙痒,于是继续说道:“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云辞要是出了事,谁是最大的受益者?说不定她就是那个主谋呢!”
现在的庄玉胭就跟疯狗一样,逮着姜芷水就死命的咬。
庄盛国听到这荒谬无比的指控不由得长长叹了口气,简直对这个妹妹无可奈何,只问她:“证据呢?”
庄玉胭立即大言不惭的回答:“这还需要证据?”她笃定的语气仿佛已经亲眼看见姜芷水的罪行了,“哥,为什么你宁愿相信一个外人也不相信我?我是真真切切为你考虑的呀。”
姜芷水从头到尾见证了自己是如何从‘争夺遗产’到‘绑架继子’的,哭笑不得之下倒也无所谓了,庄玉胭越是胡乱攀咬,庄盛国越是不相信她,她不断污蔑别人挑拨离间,殊不知是自己在消耗亲情。
果然,庄盛国对庄玉胭的态度从愤怒转变为了不耐烦,况且刚才气急之下消耗了他大量的精气神,干脆只对姜芷水说:“芷水,她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我还不是她口中的老糊涂,辨得清善恶是非。”
姜芷水柔柔一笑,拾起被子为他重新盖上,温和道:“老爷放心,我不会的。”
见他们竟然当着自己的面秀互相信任那一套,庄玉胭登时如五雷暴跳,指着他们两人一起骂:“好好好!你心疼这个贱女人了,连我的话也听不进去,以后我再也不管家里的事了,我就等着看你和云辞是怎么被这个贱女人害死!”
骂完以后她愤然转身就走,姜芷水轻叹一声走过去将杯子拾起,片刻后抱歉的对庄盛国说:“老爷,抱歉,如果不是我,你和玉胭夫人的关系也不会弄得这么僵。”
庄盛国叹息道:“与你无关,是我没有把她教好,导致她飞扬跋扈惯了,现在竟然连污蔑你绑架云辞的话都说得出来。”
姜芷水微微苦笑,将杯子洗干净放回原处后,忽然想起一事便对庄盛国说:“老爷,我还得出去追一下玉胭夫人,她行事冲动,万一自己做主去报了警,只怕少爷会……”
“那你赶紧去!”庄盛国连道,不忘补充一句:“记得说是我的意思,否则不知道她又会对你发什么疯。”
姜芷水点头,叮嘱管家照顾好庄盛国后连忙追了出去。
等姜芷水追到大门长阶上时,庄玉胭正准备上车,她忙喊:“玉胭夫人,稍等。”
庄玉胭此时正压着一肚子的火气,听到她的声音瞬间转过身来,重重哼一声,冷笑道:“你竟然还敢追出来,怎么,刚才没被我骂够吗?还是你天生喜欢犯贱,不被我骂就受不了?”
姜芷水自动屏蔽她的恶言恶语,步下长阶后对她说:“老爷现在已经部署好了营救少爷的方案,所以此时不宜报警,更不能将消息散布出去,希望你不要擅作主张。”
庄盛国不在跟前,她何必跟她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