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缝打开到足够一个身位,李沫棠和姜芷水如同两只偷腥的猫咪般潜了进去,进门先看见的是玄关,因为从客厅那边传来了淡淡的灯光,视线不至于全盲。
有人在客厅!
姜芷水激动的扯了扯李沫棠的手,她几乎已经确信,只要走过转角,就能看见庄云辞在那里了!
李沫棠回头看了姜芷水一眼,不知为何又重新牵起了她的手,两个女人的手紧紧攥在一起,对视一眼后一同朝客厅走去。
走过玄关,视野豁然开阔,眼前就是别墅的客厅,此时她们才知道别墅里并未通电,客厅里点的是蜡烛,怪不得光线这么淡。
姜芷水快速的扫了一遍客厅,一眼就发现了靠在壁炉旁的庄云辞,此时他正坐在地上闭着眼睛,像是已经睡着了,双手绕在身后,猜测应该是被反缚着。
时隔七天七夜,每一秒都那么的漫长难熬,姜芷水望着庄云辞,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了一般发不出声音,有出气没进气,可她仍是等不及知会李沫棠一声,撒开手便疯了一般朝庄云辞冲了过去。
李沫棠早猜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确定庄云辞安然无事后她反而不急了,而是慢慢逡巡四周,寻找着某个人的身影。
姜芷水在庄云辞跟前蹲了下来,靠近后才看得清他此时的状况,老天爷真的太眷恋这个天之骄子了,被劫七日,他的头发只是凌乱一些,面容依旧俊美无度,连稍稍长长了的胡子茬看起来都那么性感,身上的衣服也仍旧井井有条,不见褶皱,仿佛他刚刚来到这里一样。
唯一称得上狼狈的,可能就是被反缚住的手臂了。
亲眼看见他平安无事,心里的哪一角像是全软下来了一般,连手脚也跟着发软,姜芷水一下没蹲住倚到了庄云辞怀里,喟叹一声,是他的味道。
庄云辞本来正在闭眼养精神,其实刚才他已经听见周围有些动静了,不过以为是劫匪所以根本就不在意,反正他弄不死自己,甚至感觉跟前蹲着人他也仍旧懒得睁眼,直到对方忽然倚在自己的怀里,他顿时恶寒无比!
那个傻大个想干嘛?!
刚睁开眼,他就愣住了。
即便先入眼是头顶,他依旧一眼就认出了倚在自己身上的人是姜芷水!
低头一看,姜芷水白皙消瘦的面颊映入眼帘,庄云辞甚至狠狠眨了几下眼睛,怀疑此时自己是在做梦。
感觉到他动了,姜芷水惊喜的抬头,一眼就撞入了他的眸中。
几步开外的李沫棠看着他们两人时间停止一般的对视,心想爱情电影诚不欺我,久别重逢的爱人果然会傻愣愣的对视。
打破沉寂的,是庄云辞皱着眉不满的话语:“你怎么瘦成这样了?”
姜芷水没有回答,回神后连忙重新稳住身子,垂着眼眸替他解绑。
庄云辞丝毫没有被束缚的窘迫,盯着姜芷水的脸继续追问:“问你话呢,为什么瘦成这样?”
李沫棠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替姜芷水回答:“还用问吗?你失踪了整整七天,只要担心你的人都会吃不下睡不着,不瘦才怪。”
庄云辞闻言瞠大了眼睛,然后在淡淡的烛火下亲眼见证白皙的皮肤是怎么被红霞沾染的,姜芷水的脸,烧起来了。
李沫棠实在太直白了!
姜芷水此刻臊得恨不能钻到地底下去,即便垂着眸,她依旧能感受得到庄云辞如火焰一般炽热的眼神,心里慌,因此手上的动作也更笨,怎么都解不开绳结。
庄云辞任由她翻弄自己的手,心中惊愕不已,自从被那个傻大个抓到这里来,他想过父亲会为自己担忧,想过可能引起的骚动,可对姜芷水,却是不确定的。
她会担心自己吗?
还是希望自己干脆就这么消失,她好霸占家产?
可现在,不确定变成了确定,而且是这么真实的展现在自己面前,她为了自己,短短几天急速消瘦下去。
心脏蓦地感觉到丝丝疼痛,不太熟悉这种感觉的庄云辞忍不住由着性子冷哼:“你傻呀?”
李沫棠听到这句话几乎想过来敲他的头,为什么他只要面对姜芷水就不能好好说话呢?
可姜芷水却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他嫌弃自己手笨解不开绳结,于是抬眸解释道:“抱歉,我已经努力了,可这个绳结绑的方式很奇怪,怎么都打不开。”
李沫棠很自然的为她解惑:“你当然打不开,因为这是米国特种兵部队教授的特殊捆绑方法。”
姜芷水猛地回头盯着她,一路上积压的疑惑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她甚至都没有亲眼看见绳结。
庄云辞替李沫棠回答了:“她当然知道,要不然哪会找到这里来。”
姜芷水闻言又转回头盯着庄云辞,脖子都忙坏了,狐疑道:“你也知道?”
庄云辞笑而不答,眼睛看向李沫棠。
要不是为了棠棠姐,自己早就想办法脱身了,忍到现在还不是为了让那个傻大个开窍。
唯一意外的,就是姜芷水的消瘦。
姜芷水简直受够了他们的神秘兮兮,无奈之下干脆什么都不问了,她先扶庄云辞起来,虽然绳结解不开,但地上毕竟不如沙发舒服。
就在她吃力扶起庄云辞的时候,忽然听见外面传来阵阵的跑步声,立即意识到有人来了,或许就是劫匪,姜芷水瞬间紧张起来,连道:“不好,有人回来了!我们快离开这里!”
但是庄云辞却岿然不动,唇角还勾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李沫棠更是立即转身向玄关的方向,此时她背对着他们两人,所以姜芷水看不到她的表情,可不知道为什么,她隐约感觉李沫棠像是很期待来人似的。
不到十秒,一个高大无比的身影从玄关闪出,看见他们三人的时候瞬间就定住了。
本来劫匪忽然出现气氛本应该剑拔弩张,要不然起码也得紧张起来,可是姜芷水就是感觉很微妙,空气中似乎有什么莫名的氛围在漂浮着,在场中,只有她是不明所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