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云辞低头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女人,知道她满心疑惑,于是压低声音说:“别出声,咱们等着看戏就行。”
看戏?
姜芷水挑眉回视他,只见他满脸的坏笑,就差没把奸猾两个字写在脸上了,她心中狐疑,不过还是听话的没有作出任何动作。
时间缓缓流动,忽然有人动了,是李沫棠,就见她直直的朝劫匪走去,直到站在他的跟前,虽然需要仰头才能与他对视,可是气场上却不输眼前的男人。
姜芷水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生怕那个男人会伤害李沫棠,可奇怪的,她眼睁睁看着男子俊朗的面容上出现了类似怯懦的神情,像是忽然从劫匪变成了一个犯了错而不知所措的孩子,和他高大的身形产生出违和感。
不过,这个男人看起来实在不像坏人。
目测一米九几的身高让男人看起来勇猛无比,可面容却十分俊朗,五官立体深刻,绝对是标准的美男子,他留着一个背头,发色是黑的,可模样却有些混血的感觉,因为离他有些距离,所以姜芷水也看不真切,只能屏住呼吸静待接下来的发展。
不自觉的,她抓紧了庄云辞的手,引得他低头频频的看。
不知道为什么,庄云辞感觉此刻的姜芷水有种从未有过的乖巧感,像只躲在门后偷看又不敢吭声的小猫咪。
若是平时,他早就出声逗弄她了,只不过现在还是先看戏要紧。
玄关处,李沫棠在沉默许久后终于出声了,声音轻轻的,柔柔的,就像那天在南山项目部,那片片飘落于地的雪花,她对男子说:“如果今天我没猜到你在这里,你是不是还要继续躲着我?”
男子微怔几秒后,表情变得坚定无比,答道:“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去做。”
听到这句话,姜芷水瞬间瞪大了眼睛,这是恋人之间才有的对话吧?!
如果他们是……那庄云辞又是……
???
姜芷水觉得自己的脑容量已经严重不足了。
那边李沫棠似乎被男子的言语触动了,她缓缓抬手抚上他的脸颊,语气变得哀戚:“你什么都愿意为我去做,可就是不愿意见我,是吗?”
男子微微侧过脸,避开了她的视线,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姜芷水看见李沫棠的肩膀微微抖动着,她的心都揪紧了,李小姐是哭了吗?
似乎感应到了她的想法,庄云辞笑着低头悄悄说了一句:“别眨眼,重头戏来了。”
姜芷水斜睨他一眼,发现他真的有破坏氛围的天分,眼前的一对男女正在深情表白,他脸上这是什么笑?
不过,显然的,姜芷水没有庄云辞那么了解李沫棠。
就在她以为李沫棠会难过哭泣的时候,下一秒眼前发生的一幕让她目瞪口呆。
只见李沫棠猛地蹦了起来,抬手就给了男子一个耳光,嘴里爆喝道:“你耍老娘呢!睡了就想跑?!你知不知道老娘为了找你废了多大的劲,欠了多少人情?!你倒好,在这里自我感动是吗?!今天不抽醒你我就不叫李沫棠!”
一边说,她一边不断的在男子身上捶着,动作熟稔得让人感慨。
男子被她骂得直发懵,连躲闪都忘记了,站在原地任她捶。
“去拦一下吧,”最后连庄云辞都看不下去了,无奈现在自己双手被缚,他只能对跟男子一样发懵的姜芷水说:“要不然今晚没完了。”
经他提醒,姜芷水才连忙上前抱住了李沫棠,嘴里不停的劝:“李小姐,冷静!先冷静!冷静下来后要是还生气的话你再继续揍也不迟啊!”
庄云辞不由翻了个白眼,看来芷水骨子里也是有点恶趣味的。
怕撞到姜芷水,李沫棠这才停下了发泄的捶打,喘着粗气瞪着眼前的男人,爱恨交加之下,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了,她弓着身子用尽全力去嘶吼:“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
男子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说了第一句话:“棠棠,对不起。”
一声‘对不起’让李沫棠彻底崩溃了,她转过身抱住姜芷水,肆意的哭喊出声。
此情此景很难不令人心疼,姜芷水环着李沫棠,轻轻拍着她的背,任由她发泄。
……
当天边开始蒙蒙亮的时候,荒废的别墅里也渗进浅浅的光线,只不过仍旧无法打破室内的沉寂。
客厅里,烛光依旧微微摇曳,照应在四个男女面容上,投映下不同的心绪。
李沫棠此时已经冷静了下来,倚在沙发中双手抱胸,低头不语。
姜芷水坐在一旁,满腹的疑惑无从问起。
庄云辞站在壁炉旁,不断的伸展自己的筋骨,此时他已经被解绑了。
男子则是安静的坐在李沫棠对面,双手撑在膝盖上,十指交错着,俨然一副认罪良好的态度,只敢偶尔抬眸瞧一眼她的脸色。
打破沉寂魔咒的还得是庄云辞,筋骨舒展完了,他斜倚在壁炉边,已经恢复成了平时玩世不恭的模样,率先开口:“你们打算这样僵持多久?”
李沫棠低低叹了口气,暗叹自己身为心理医师,解得了别人的心结却难逃自身的魔障,转头对上姜芷水好奇又不敢问的眼神,心知事情也该解释清楚了,否则以自己对眼前男人的了解,自己不提,他会一直沉默下去。
“腾龙,你为什么要绑架云辞?”
姜芷水微微挑眉,原来男人的名字叫腾龙,真是特别,不过倒符合他的刚硬形象。
“教育他。”腾龙很干脆的回答,语气丝毫没有悔意。
庄云辞差点没吐血,想起这事来就恼火,那天自己在梦天回廊边抽烟,腾龙忽然出现,不知道用什么迷晕了自己,等他醒来已经身处别墅当中,他对自己倒没有作出实质性的伤害行为,而是不停的教育自己男人应该要对女人负责,不能见一个爱一个等等等等,这七天他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若不是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他就是棠棠姐要找的人,他早就逃了。
李沫棠挑高眉,接着问:“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