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德恩狼狈的瘫在地上,因为刚才的滚地脸上也挂了彩,背后勉强挨着一棵树,而姜芷水正好倒在他的好腿上,饶是天降奇迹,他也不可能在庄云辞三人的合围之下逃脱,所以,他狠下心来,决定爷们一次。
“别过来!”嘶哑的大吼一声,韦德恩将自己一直贴身收藏的蒙古刀拔了出来,在庄云辞三人还没来得及反应的刹那就将刀尖抵在了姜芷水的背上,“你们再上前一步,我就捅死她!”
蒙古刀刀刃上寒白的光在秋日清朗的日光下尤为刺眼,它抵在姜芷水的背上,可庄云辞却觉得它已经扎进了自己心里,他抬手厉喝一声:“都别过去!”
裴家两兄弟立即停下了所有的动作,紧张的望着形容癫狂的韦德恩。
但此时的韦德恩更加紧张,拿刀的手抖个不停,他脑子乱成一团,想不通明明拿着一手好牌为什么打成这样,而且庄云辞的‘恶名’人尽皆知,他的手段自己更是亲身体验过,今天要是被他抓到,绝对没有好下场!说不定真的会没命!
想到这里,韦德恩眼睛盯向姜芷水被发丝遮住的侧脸,心底那股执念又出来作祟:哪怕下黄泉,也要拉着她一起!
庄云辞察觉到了韦德恩眼里的癫狂,而且也观察到他整个人紧张得直打颤,脸色青白交加,有可能现下的冲动行为只是因为慌乱无措造成的,如果真是这样,那还有得劝,于是他一瞬不瞬的盯着刀刃,开口问韦德恩:“韦德恩,你清楚现在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韦德恩回答得越急就代表他说话没经大脑,倒像是逞强一样,状若狠厉的宣告着:“庄云辞,别人怕你我韦德恩不怕,废了我一条腿又怎么样?今天我不是照样把姜芷水劫到手了?”
庄云辞和裴家两兄弟对视一眼,确定韦德恩现在已经紧张到没有任何逻辑可言了,说的话也是颠三倒四,这时候加以诱导说不定他自己可以主动投降。
于是,裴景在旁边打配合,放缓了声音和善的提醒:“韦少爷,这事和我们董事长夫人有什么关系呢……顶多,这算你和我们少爷之间的恩怨,而且这次你们拍下玉胭夫人的照片,筹谋一场不就是为了钱吗?何苦要走到现在这一步呢?钱,权,我们少爷都可以给你,可要是你害了夫人的命,到时候就不是我们饶不饶你的问题了!”
韦德恩闻言愣了好久,久到庄云辞几人以为他已经魂散九天外了,他忽然又笑起来,另一边手竟然肆无忌惮的抚上了姜芷水冰凉的脸蛋,手指暧昧的描绘着她的轮廓,眼里闪过一丝痴迷,说:“是呀,一开始本来我们计划得很完美,都怪她……她太美了,我想要她!”
庄云辞血灌瞳仁,要不是顾及着姜芷水的安危,刚才韦德恩一触到她的肌肤时,他就已经冲上去卸掉他的爪子了!
可现在,自己必须冷静!
庄云辞警告自己沉下心来,深吸一口气缓声说:“现在我人就在这里,一切都还有回寰,我可以郑重向你保证,只要你放了姜芷水,钱马上就会打到你们的账户上,你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们庄氏绝不阻挠!”
“哈!”韦德恩猛一抬眸,盯着庄云辞冷笑一声,讥讽道:“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吗?一切还有回寰?你庄云辞是那么大度的人吗?你的花边新闻从来没有断过,我不过是讨点福利就被你废了一条腿,更别提我爸和我妹现在都在你手里,只怕我一放下刀,你就会冲过来杀了我吧?这个地方僻静得很,恐怕我埋在这里化成白骨也不会有人知道。”
庄云辞眉微挑,这家伙倒是聪明得很,他猜得没错,自己真的动过这样的念头。
裴景和裴文也有些诧异,这个韦德恩看似紧张无比,可在一些关键问题上却不迷糊,他们不约而同看向庄云辞,等待他做决策。
庄云辞暗暗捏拳,眼神幽若寒谷,冷冷的睨着韦德恩问:“那你想怎么样?你要的结果总不会是杀了姜芷水再自尽吧?”
“那肯定不行,”韦德恩精神慢慢松缓下来,因为他察觉到自己抓对救命稻草了,只要不放下刀,他可以提任何条件,当然,这一点得先验证一下,于是他挑高了眉倨傲的对庄云辞说:“但是我不信你,如果想要跟我谈条件,你总得有所表示吧?”
裴景闻言眉心一皱,脚步不自觉往前踏出了半步,他听不得任何人威胁自家少爷,可就是这么一个轻微的动作却让韦德恩的防备心瞬间又起,扬着刀示意要朝姜芷水扎去,一边叫嚷着‘庄云辞,你的手下敢动一下我就要了她的命’!
庄云辞心脏一缩,视线凝着在那锋利无比的刀尖上,虽然它对准的是姜芷水,可那把刀却像是在自己心口上绕了一圈般让人恐惧而窒息,他急促的冲裴景大喝一声:“裴景,往后退!”
裴景也是一惊,此刻的韦德恩就像一个歇斯底里的疯子,受不了半点刺激,于是连忙按照庄云辞的话举起双手退后了好几步,韦德恩看到后才冷静了一些,但是很快他又指向裴文,喝道:“还有你,你也往后退!”
裴文皱着眉退到了与弟弟齐平的位置,可这个距离实在太远了,要是真有意外发生他们不可能瞬移过去救人,眼下只有庄云辞的距离有救人的条件,而韦德恩没有驱赶他,肯定是想做什么。
裴文还在思考时,韦德恩果然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他高高的扬着下巴,仿佛一个睥睨天下的君王,睨视着庄云辞张口就说:“你,跪下向我道歉!”
“韦德恩,你是不是疯了?!你是什么身份,我们少爷怎么可能向你下跪!!!”裴景虽未上前,可仍然忍不住激动的喊了一声,庄云辞对他而言是不容他人侮辱的存在,让少爷向韦德恩这种宵小鼠辈下跪,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