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招标会异常重要,其中有几个重大项目是当地ZF牵头的,一旦能中标,不仅可以提升企业知名度,还有可能得到大力扶持,所以人人都精神抖擞,跃跃欲试。
当庄云辞抵达会场的时候已经迟到了,他默不作声的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支持人发觉后并没有揭穿,而是继续介绍着今天的招标流程。
沈一年的座位就在庄云辞旁边,招标流程他早已熟知,于是便侧身低声询问他:“云辞,你怎么迟到这么久?”刚说完话他就皱了皱鼻尖,因为这个距离足够他闻到他身上的酒气了。
庄云辞勾了勾唇,低声回答:“昨晚来了兴致,喝了点小酒,所以今早迟到了,沈叔叔,我没有错过什么吧?”
沈一年当即表示理解,年轻人嘛,偶尔小酌一杯也无所谓,更何况招标会其实才刚刚开始,于是便告诉他:“没有,不过你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我看众人都是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恐怕待会会有一轮激烈的厮杀。”
沈氏与庄氏的主营项目并不冲突,否则就连他们之间也难免竞争。
庄云辞感激的点点头,这时候他的目光无意间瞥到两桌以外的罗君宇,没想到对方正巧在注视着自己,被撞破之后不仅没有局促反而还勾唇笑了笑,邪气得很,但庄云辞没有任何表示便淡淡的收回了视线。
本来就看他不顺眼,今天这场竞争,正好分个高下。
原来早在半年前庄氏就得到消息,本部即将在新南湾重新开设一个港口,致力将那里打造为工农业产品和外贸进出口物资的集散地,其意义对本部而言关乎重大,直接牵动着本部领导的关注,庄盛国得到这个消息之后便有意参一脚,往常庄氏只注重房地产和金融,他想将企业版图进一步扩大,所以,港口和航道项目的立项就是庄云辞此行的真正目标。
罗氏船业,自然也是势在必得。
不过庄云辞亦是胸有成竹,之前商务部竭尽全力作出了一份竞标书,上面的报价绝对比其他的公司要低,而且庄盛国招来的团队有绝对的竞争优势,这一次投资,他根本不考虑成本,凭庄氏的影响力,只要打开了局面,必定能在这个行业里迅速占领一席之位。
想到这里,庄云辞目光如炬看向主席台,他现在需要摒除一切杂念,替父亲把这件事办成。
很快,竞标正式开始,几名委员在主席台上收取竞标书,检查过密封情况后便交到后台处理,一轮一轮的投标之后众人心情都紧张万分,直到最重要的重头戏——港口建设立项开始,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在了罗君宇身上,因为当今情势下有能力拿下这些项目的唯有罗氏船业了。
可是令人意外的,在罗氏投递完竞标书之后,裴景也倏然起身,来到主席台投递了一份厚厚的资料,众人瞬间哗然。
“看到了吗!庄氏竟然也投标了!”
“可他们不是从来不涉及这方面的业务吗?”
“你们懂什么,这就是庄董的格局。”
“哈,这下有好戏看了,罗氏和庄氏相争,两家实力都不容小觑啊!”
庄云辞听着众人的议论不为所动,眼睛直直的看向罗君宇,对方也回视着他,毫不示弱,两个天之骄子同样的自傲,自持,且不认输,隔在他们中间的商人恨不得躲起来,省得夹在他们中间‘享受’风雨雷电齐鸣。
沈一年也颇为意外,庄盛国有此谋划竟然一直隐忍不发,连自己这个好友也没有透一点风声,不过他当然希望庄氏中标,见庄云辞和罗君宇隔空较劲,他有意打个圆场,赞叹道:“云辞,还是你们有远见,看出了这个项目的前景。”
“是父亲的决定。”庄云辞谦虚的说,想当然,这其中肯定也有他的谋划。
沈一年见状笑得分外慈祥,连说了几个‘好’字,又说:“想必经过你和盛国的准备,这个项目是势在必得了。”
庄云辞没有表态,但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罗氏船业虽然是业内老饕,可自己和属下也做足了万全准备,竞标底价绝对会比他们的低,而且他们一族在行业内早有所成,就算没有这个项目支撑影响也不会有多大,所以庄云辞才这么自信他们不会将底价放得比自己低。
很快,在众人的翘首以盼之下,后台的要员将中标结果一一传递到主席台,一时间有人欢喜有人愁,但也有人在看热闹,谁都想知道港口项目最后会是谁中标!
委员会本来也把这个项目看为重中之重,主持人又有点故作神秘的意思,于是在宣布竞标结果的时候特别的隆重和冗长,把一众人急得咬牙切齿,但身为主角的庄云辞和罗君宇却异常的沉稳,有风度。
此时连旁边的沈一年都开始着急了,视线不停的在庄云辞和罗君宇之间兜转,看看待会是要庆贺还是安慰,但他对庄云辞同样有信心,更明白庄氏的实力,激动之情已经溢于言表了。
终于,在冗长的铺垫之后,主持人扬高音量宣布:“港口项目中标者是……”看见众人屏住呼吸,他故意拖着声音,见大家都急不可耐了,才说出最后的结果,“是罗氏船业!恭喜!”
话音落,会场的唏嘘声便如海浪一般此起彼伏,刚才所有人心里都在进行着一场对赌,有的赌庄氏赢,有的赌罗氏胜,所以当结果出来时,有人拍手叫好,毕竟庄氏被拉下神坛的样子难得一见;但也有人觉得可惜,罗氏船业看来还会一家独大,庄氏也太不给力了。
“果然庄氏在这行里没有根基,怎么赢得过罗氏呢。”
“说得也是,不过这个结果还是让我有点意外,要是没有十全把握,庄氏向来不会轻易出手的。”
“嘘……别说了,你看看庄少的脸色!”
某人悄悄提醒了一句,大家不由得都转头看向庄云辞,此时的他虽然没有满目的失落和颓败感,可意外的结果却仍令他锁住了眉头,心里有道声音明确的告诉他: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