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普通话流利,嗓音醇烈;蓝色眸子里黑色瞳仁宛如海洋里的旋涡,仿佛她稍稍松懈,便能卷她进风浪中心。
他说着抗议、不满的话,凭空戏谑南知意,“他给了你多少钱,要你怎么陪我,你这个样子,好像我是欺负你的人。”
美人面垂泪,眼眶泛红别有滋味。
南知意在阚家养的太好,八九年不曾听到粗俗的话;乍得侮辱自己的话连串冒出,她找不出合适的词骂回,憋得着急。
长长的头发垂在肩侧,过腰长;饱满的脸颊气的绯红,唇色更娇艳几分。
男人提及谢恩,她忆起这个京城富二代纨绔子弟,吃喝玩乐样样拔尖,学校论台八卦说他有个亲戚在国外贩卖真家伙,他时常出国,跟那人学的无恶不作,最好能离多远离多远。
如今跟谢恩碰一条船上,倒是说得过去。
南知意摸不清这男人身份,恐于得罪,强忍吞下满腹委屈,“你怕我,我也怕他,你放了我,我们俩正好都开心。”
亓官宴神色微沉,女人敢怒不敢言,一张标准鹅蛋脸巴掌小,看着就滑嫩。
再开口,他收敛了的声线里,多了几分清冷,“右手边五步,左转出门。”
他的房间是套房,即便顺利出卧室,还有客厅;南知意恨得咬牙,急躁的差点摔倒。
她稳住心神,扶住碍事的沙发开口,“谢恩,你给我送过鲜花,今天这样做,是不是报复我当时没接。”
折回房间,准备听墙角的谢恩愕然,自己偷摸藏角落,她都能发现!
亓官宴唇角邪肆上扬,眸子冷冽,他有种,敢把吃剩的送自己!
“表哥,你你听我解释,我是替别人送的,谁喜欢一个无趣的冰疙瘩啊!”
谢恩突着急解释,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避难般逃出门送南知意回泳池。
北美出名的冰山男,正是他亲亲表哥;自己命好,投胎做他亲戚,占便宜在他脾气上蹦跶。
而南知意与他做校友三年,她社交很少,朋友数得清,给人难以相处的感觉,让谢恩莫名觉得跟亓官宴生人勿近的气场相仿。
二人刚到露天泳池,琳达‘适时’出现,着急拉她的胳膊送沙滩椅坐下。
“南小姐,您去哪了,我找了半天,可吓死我了。”
南知意佯装不知她一路跟着,神色如常对谢恩说,“子歌说你大四出国了,她总惦记你,真巧,她知道你在这肯定开心。”
“别,你可千万别告诉她,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谢恩连连讨饶,一溜烟逃跑,他出国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阚子歌热烈追求,放言非他不嫁。
正常人谁受得住她整日堵课堂,跟个苍蝇似的黏着!
他落荒而逃的举动,南知意眼瞎也猜的八九不十,看来,自己的事情有转机了啊。
她是瞎子,心里不傻;谢恩胆大妄为只手遮天,插手阚子官找护工,指使琳达接近自己。
他要拿她取乐,她总得好好接着!
南知意身旁的琳达皮肤小麦色,H国的长相,欧美人舒展的气质。
她默默打量南知意,发现对发生的意外没事人一样,笑的柔柔弱弱,让人不由看了泛起怜惜。
南知意接来她买的气泡苏打水,就着习惯喝了一小口,“琳达,你在学校里听过谢恩的名字吗?”
琳达迟疑,准确描述,“听说过,大家说他不务正业。”
说的可真委婉,南知意不经意询问,“那,他表哥是谁,你知道吗?”
她看不到琳达变换难言的表情,没指望她照实说,只听得她声音带着一丝谨慎,“不知道。”
南知意分析谢恩在那个男人面前的表现,敬重,言语间些许畏惧,感情应当是亲的;能让京城不可一世的二世祖害怕,身份必然高深。
谢恩不敢惹的人,她自然没本事惦念,权当无事发生。
中午在餐厅用餐,琳达回去休息。
阚子臣坐南知意身侧夹菜喂汤,气得阚子歌想撕了他舔狗的便宜样,愤愤塞嘴里一大口沙拉消气,跟嚼了他一样。
对面刀叉碰撞碗碟声愤然,南知意懂事地接过阚子臣手里的汤匙,“哥,你工作一上午辛苦了,我不想这种小事累到你。”
阚子臣温柔摸了摸她脑袋,“好,阿知自己吃。”
顿时,阚子歌腻的浑身起鸡皮疙瘩,气鼓鼓地戳亲哥嘴里一块肉堵话,自己拼命使了半天眼色,他故意忽略吗!
一个继女,占他们阚家小姐名头八年,娇养的十指不沾阳春水,哥哥怎么就不顾兄妹名声,看上个弱不禁风的花骨朵!
邻窗餐桌下,阚子歌狠命踩他一脚,换来他无声警告。
俩兄妹不甘相让,南知意慢吞吞扯纸巾擦唇角,“哥,我刚刚碰见谢恩了,他还问我记不记得他,半年了,他还是那副吊儿郎当模样。”
不出所料,兄妹二人急匆匆开口。
“他还说什么了!”阚子官急切,不容外人沾染南知意。
“他在哪!”阚子歌着急。
她出国留学全为了追谢恩,谁知道谢恩根本不去学校,整天在外头鬼混,根本找不到人。
两道目光灼灼,南知意悠悠喝了口水,“他问我,当初为什么不接他的花,我说不喜欢,他扭头就走了。”
阚子官稍有放心,阚子歌白皙的小脸气愤,满头脏辫叛逆。
谢恩看上谁立马追求,当初在学校,一束红玫瑰堂而皇之送进教室给南知意;阚子歌妒忌到现在,气恼南知意轻轻松松说不喜欢就拒绝,简直身在福中不知福!
南知意顿了顿接着说,“我们是一届的校友,很久没聚了,子歌,我们晚上约他吃饭可以吗?”
“你能约到他吗?”阚子歌怀疑。
南知意点头,“琳达知道他住哪,我吃饱回房间了,晚上见。”
阚子臣眉头紧皱,克制住躁动的心,尽职尽责牵着南知意送回房间。
他忍受不了别人接近南知意,追求过她的男人更不行;贴身相处半年,她对自己难道没半点情爱!
叫什么哥,他更想做她情哥哥,不是大哥。
“阿知,”阚子臣渴求地从后面抱住她,不想隐藏自己的感情了。
该来的总会来,南知意提前做好准备迎接这一刻,恐惧片刻,僵硬地扶住腰间的手臂。
“哥,你是不是累了?在沙发躺着休息一会儿吧,我眼睛有些不舒服,想吃完药午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