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恩强装镇定地理了理棒球外套,面无波澜开口:“祖母亲自熬得汤,凉了就不好喝了。”
说着,他将保温汤盅放亓官宴办公笔记本电脑前。
亓官宴眉心微微动了动,视线移到谢恩身上,“在这吃?”
他有一瞬间迷茫。
“嗯,”谢恩好像很明白的样子,重新抓起保温汤盅,“你在这里喂她吃东西确实影响员工工作效率,那我跟书研将吃的先放你办公室。”
南知意此刻只想就地埋了谢恩。
谢恩跟她八字相冲吧!每次见他准没有心平气和的时候,他来看她笑话还是制造笑话的!
明尧作为总裁助理,义不容辞挺身而出,麻溜地解决困窘,“亓总,有一份重要的文件送到您办公室了,需要您尽快处理。”
办公椅转动,亓官宴抱着南知意回办公室。
她脚上穿着洁白的袜子,裹得严严实实,亓官宴将她从医院带出来时忽略穿鞋,暂时将人放到办公室暄软的沙发上。
宠爱地揉了揉她头发,“我的女朋友很乖,撒旦的使徒一直严以律己,不过,他现在要去将不安稳的恶魔送去审判,直到我的撒旦满意为止。”
他的声音低沉撩人,耳朵里痒痒的。
南知意耳根悄悄爬上红晕,她记得这句话,在游轮初次拥着的那夜,他是这样哑着嗓子威胁她,让她喊着他名字。
此刻,他信奉的撒旦转变成她。
谢恩与亓书研齐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冷,还腻!
谢恩:“书研,你亲耳听到了吗?我耳朵瞎了,他得赔我。”
“谢恩表哥,你杵在这干什么?还不去找会议记录要案发现场第一视频去!赶紧建一个群,你将卓子御那帮冤大头全拉进来,付费点播!”
经亓书研提醒,谢恩一拍大腿,“这事儿我在行啊,咱俩对半分!”
“我亲爱的阿知啊啊啊!”
亓书研激动地扑倒南知意身上,正色搂住她的腰肢,一手叩住她的脑袋按肩膀上。
然后粗声粗气地,压低嗓子,佯装亓官宴说话。
“阿知,你很乖,身为撒旦的使徒,我对你的爱全公司可见,不!马上就是全世界,因为,我要将你变成我亓官宴的小娇妻。”
“哈哈哈哈……”
亓书研说着把自己逗笑了,捂着笑疼的肚子,四仰八叉躺在沙发上。
“表哥太有意思了,我以前看他冷冰冰的,都不敢上去说话,你说他是不是遇到你之后连夜吃了十本霸道总裁追妻语录?”
南知意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心里波涛骇浪,对亓官宴的所作所为再一次掀起波浪。
“书研,可是他有未婚妻。”
她抱着双腿,下巴落寞地抵到膝盖上面。
长长的头发垂到沙发上,蜷缩着娇小的身子,显得整个人可怜无助。
亓书研恢复平静,把吃的从袋子里摆到桌子上,递到南知意手里一小碗松茸汤。
“说起来还是前几天发生的事,表哥当时根本不知道,是他祖父单方面做主的,阿知,表哥对你怎么样不用我说,你心里感觉得到的。”
垂眸,南知意捧着小碗一点点喝完。
亓官宴带她见过京城的外祖父外祖母,德萨的祖父知道她的存在,却好像不喜欢她。
如果亓官宴最后忤逆不过那边的意思,那她怎么办?
彻底成为那些人嘴里喊打喊杀见不得光的第三者,还是被他抛弃?可现在亓官宴并不打算放过她,有意和他祖父对着干。
亓书研呼了一口气,拉着南知意靠沙发上,俩人脑袋挤着脑袋,仿佛回到上学的时候。
“阿知,你就是想的太多,只要表哥喜欢你,什么都不叫事儿;算了咱们俩不说他了,我爸的度假村马上开业,要不然咱俩一起去玩几天,就当换换心情。”
虽然亓书研说话时声音是欢快的,但南知意听出她的语气里隐隐有些几不可察的哀伤,跟自己的心情莫名相似。
“书研,你失恋了,是卓子御吗?”
南知意直挺挺问出,惊得亓书研想……想剁了卓子御!
“卓子御她跟你说什么了?”
“他说你追他很久了,现在他想答应你,”南知实话实说,从亓书研紧张的语气里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这俩人不简单。
亓书研气急败坏,“你别听他胡说八道,我跟他绝不可能,如果他下次再对你说疯话,你你你、你让表哥打的他满地找牙!”
明明是有感情的,怎么俩人都这样怪异,南知意很疑惑。
见亓书研不打算说,南知意歇了刨根问底的心,好不容易没人打扰她们,再聊那些臭男人糟心。
转眼,亓官宴在会议室处理的差不多了,看了看时间,已到下午四点钟。
明尧打开行程表,“亓总,今天积压的工作排进明天,时间稍微挤一些,今晚六点晌午会餐,需要推迟吗?”
亓官宴想起“阚氏”的合作文件,阚子臣上赶着过来,打定主意接近南知意,大有不择手段也要达到目的嫌疑。
对付阚子臣很简单,只需动动嘴皮子而已。
愣神几秒后,一贯做事雷厉风行的他犹豫了。
南知意认识阚子臣八年,他陪她度过最美好的年纪,嘘寒问暖,感情基础无需质疑。
阚家还有她惦记的阚荣,如果解决阚子臣,阚荣一定插手,南知意会不会心软?
敛了敛心绪,亓官宴沉声道,“推迟,等处理完手头的事再约他们。”
阚子臣要做什么,他好奇的很,该做的准备自然不能少。
合上电脑,亓官宴站起来,“市场部,将阚氏所有盈利商品、各个类目调查清楚,财务部门盘点阚氏市值,监控他们每一笔进出资产,尽快汇总交上来。”
“还有——”
“还有对外保密。”
办公室里,俩人挤着睡得正香。
亓官宴叫醒亓书研,“你压到她头发了。”
亓书研睡眼惺忪,看着亓官宴给南知意盖毯子,脑子慢慢清醒过来,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差点窒息。
头发啊头发大表哥!
她真想说头发不会疼,南知意睡着了没感觉的好不好。
提着胆子正要争论,亓官宴瞥过来一眼,亓书研顿时偃旗息鼓,灰溜溜地离开沙发。
她绝对不承认自己像个老鼠一样,蹑手蹑脚离开沙发,被一个眼神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