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藏办公室里的休息室,打开一条门缝准备偷听。
为了防止听到不该听的,南知意悄没声给亓官宴发了消息:我和书研在你办公室偷听,你小心!
亓官宴领着亓官秋与周卿进来,瞟了一眼虚掩的休息室,唇角笑笑,装作没有察觉。
助理泡好茶摆好,带上门退出去。
周卿和亓官秋并排坐着,亓官宴坐在单人黑色沙发。
他大概知道来意,云淡风轻开口,“阚总的助理让我大开眼界,不过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并没有追究她。”
“亓总大度,”他故意打太极,周卿笑着恭维,“那个助理叫邢菲,听说是小知的同学,子官知道她做了那样的事情第一时间把她开除了。”
亓官宴装作若有所思地点头。
生意场上的事情不能说的直白,周卿深谙,“其实今天来,我也是麻烦你小姨了,子臣的公司是他爸爸的心血,可惜他经营不善亏损严重,我想麻烦亓总看在阿秋的面子上照顾一二。”
南知意暗暗心惊,对亓官宴图谋不轨的人竟然是邢菲。
两天而已,亓官宴打压的阚子臣公司节节败退,让周卿不得不抛开身份,亲自求到亓官宴头上。
难为她说的如此委婉,为了阚子臣一再低头。
周卿从手提包里掏出一个白色锦盒,打开,一方粉玉镯子晶莹剔透,成色罕见。
亓官秋做和事佬,“小宴,这不你周阿姨听说小知跟你好事将近,特意选了一个衬年轻人的镯子,子臣马上出国定居,以后子歌接任公司,你可得让小知和子歌多来往着些,年轻人多交个朋友是不是?”
“小姨,你很关心阿知呢,”亓官宴笑不达眼底,眼眸幽幽暗暗,挑出他认为的重点说。
亓官秋明里暗地示意,阚子臣送出国以后会很少回来,影响不到他们的感情,南知意毕竟在阚家养了八年,他应该收手给阚家留点情面。
她什么都知道,揣着明白当糊涂,她的用意是帮周卿一次,周卿的父母一辈子都在京城里说得上话,等谢恩的爸爸提升时,单位里有人说话好办事。
亓官宴的态度模棱两可,内线电话响起,他走到办公桌前接听,“德萨公司的项目负责人到了?……好,我过去。”
“小姨,你在这里休息一下,德萨那边对接港口贸易的人来了,我可能需要二十分钟。”
亓官秋催着他去,毕竟此事关乎谢礼的工作成绩。
亓官宴走后,气氛放松不少,周卿迟疑,“亓总会看在小知的面子上放过子臣这次吗?”
何况,阚子歌以前处处为难南知意。
沉默一下,亓官秋看着桌上的粉玉镯子,“他会的,虽然我不喜欢南知意,但只要她肯开口,小宴那关不算什么。”
听墙角的亓书研,窘态地瞄了瞄南知意,敬佩她沉得住气,听见亓官秋的话无动于衷。
南知意缓缓离开门后,找了个地方坐下。
显然,不打算再听别人说她的事。
虽然离开偷听的绝佳方位,但声音依旧清楚地传来,一句一句刺耳极了,毫无保留地说出她身处亓官宴感情里的劣态事实。
“不瞒你说,虽然我是他小姨,但我也插手不了他的私事,谢恩不给我省心,随便找了个小宴多看两眼的女人送床上,一没背景,二没家世,长得漂亮有什么用,到底是个瞎眼的残疾人。”
周卿吃惊,“亓总竟是这样和她在一起的。”
亓官秋打心眼里看不上南知意的出身,更在嘲讽她是以身体抱住亓官宴的大腿,指不定私下多放得开,让亓官宴离不开她。
“是啊,小恩的爸爸给小宴面子,我也得让她三分,阿卿你不知道,我哪里下过厨房,我家那口子非得让我学熬汤给她送医院,讨好她有什么用,谁知道她最后能不能成亓官夫人。”
“阿秋,以后别在外人面前说这样的话,被人传出去,如果她告诉亓总影响你们姨甥感情;哎,我也是拿南知意没办法,我家子臣就是因为她变成这样,也不知她使了什么手段……”
她们俩认识几十年,私下说话不计较口实,一个满腹牢骚,一个因为阚子臣怨恨南知意。
良好的基础关系,加上遇到相同的事,一拍即合吐出烦闷。
亓书研再也听不下去,一把拉开门冲出去。
“姑姑!你是长辈,怎么能背着几十万的包穿着浑身高定学长舌妇背后说人坏话,阿知以后嫁的人是宴表哥,不是你家的宝贝儿子,你至于这样贬低阿知吗!”
突如其来的亓书研惊吓到亓官秋和周卿,俩人齐齐站起,那点素日的高贵完全不见端庄。
狼狈过后,亓官秋快步走到休息室,这一下,精致的妆容彻底难堪。
她说的话全被当事人听到了。
刚才图嘴快,说的有多痛快,现在就犹如凌迟的多锋利,那些话无异于变成刀子割她的脸。
脑中快速想办法弥补,亓官秋忙上前努力笑了两声。
“你在啊小知,老太太昨天还跟我念叨你呢,正好你在这里,小姨就做东,请老太太还有你和小宴一起吃顿饭。”
要么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亓官秋身边都是类似周卿身份的人,她很好地学会话术钳制人。
她是亓官宴的亲小姨,老太太是她母亲,如果南知意想继续和亓官宴发展,最好装作没听到她说什么。
大家高高兴兴,或许还能表面好好相处。
否则,撕开脸,亓官家的人不一定向着她一个外人。
南知意站起来,礼貌的微笑令人挑不出一丝错。
“书研还要我陪着她逛街,今天就不麻烦您了。”
说完话,亓书研一把拽走南知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大步迈出办公室,气势汹汹地推开会议室的门。
管他会议室里有多少人,管他黑头发还是金发碧眼,反正都是他表哥的人,她想撒泼也没人敢说不。
“表哥,你快给奶奶打电话,让她过来管管姑姑的嘴,我真不知道她是不是跟外头的人学坏了,以前她可不会张嘴胡说八道欺负人。”